后面这个视频必然是假的,外神已经被收容,不可能有人还有这种污秽者般的反应。那难道是有人故意搞事,往柯姆神父尸体的照片的方向引导,让更多人都开始怀疑什么公圣会很多神父都是恶魔的温床——
    这很有可能是方体的手笔,甚至连这个节目,都可能背后有对外关系部投资,专门用来攻击调侃公圣会。
    店家被恶心的又换了台,看着一群俊男美女泥浆里打架,总算笑出了声。
    柏霁之被假冒小黄鸭的事儿气得直喝闷酒,宫理看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酒足饭饱的也就出门了。老萍要打车去红街玩,正好平树就住红街附近,就一起打车了。
    左愫走着就能回小楼去。
    宫理和柏霁之还要回宿舍,他们有很多行李都没收拾,这边房子也没拾掇好。
    宫理告别了其他人,跟柏霁之一起回去。她查了一下,最近的方体入口就只有一公里多,她就想走路过去。
    柏霁之却杵在路灯下不肯走:“我要坐你的摩托车!”
    宫理:“倒不是酒驾不酒驾的问题,就这么点路骑什么车,我都快撑吐了。”
    柏霁之竟然赖起来:“我就要坐摩托车!我走不动路了,要不你把我扔这儿吧。”
    宫理拽他,他武艺又不差,下盘稳扎稳打的不肯被她拽走,路过行人忍不住目光甩过来,简直就像是宫理在抢包,柏霁之死不撒手。
    宫理可以不要脸,但柏霁之憋红了脸,就是要坐摩托车,她也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但也不是大事,她只好摘了项链,把红色摩托车变化出来。
    她以为柏霁之是那种喜欢机车的少年,让她拿出来是为了骑着玩,却没想到柏霁之催她道:“你怎么不上车?”
    宫理:“你不骑?”
    柏霁之:“啊?我不会骑车,我就想坐车。”
    宫理只好坐上了车,柏霁之动作灵巧的翻身跳到后座上来,他晃着腿催促道:“开车呀开车——”
    他喝了酒,这语气活泼的都不像他平时。
    宫理一按油门,他身子猛地往后一甩,手忙脚乱的抓住宫理外套。柏霁之欢呼一声,耳朵都被风吹得朝后飞去,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感受一下风,宫理猛地一刹车,他鼻尖狠狠撞在她后脑勺上。
    柏霁之:“干嘛停下来啊!”
    宫理:“……因为已经到了。”
    柏霁之看了一眼app,还真是到方体入口了,他却不肯下车:“咱们能不能去这一处入口。”
    宫理扫了一眼,都十公里之外了。她从后视镜回头看了一眼柏霁之,他脸颊泛红,显然喝醉了,天还挺冷的,这会儿带他兜风,说不定他要吹成面瘫呢。
    宫理下车了:“下来回宿舍了。”
    柏霁之在车上不肯下来,双手合十:“再带我兜兜风吧。”
    他平时总那么倨傲,宫理还是头回看他这样耍赖。
    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她笑着拎他下车,一边把红色摩托车变回项链,凌空捉住:“等你下次没醉酒的时候也肯跟我耍这套的时候再说。”
    柏霁之一开始还能跟宫理说几句话,到他俩快走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直了,跟在宫理身后,头一点一点,后来干脆直接把脑袋抵在她后背上,跟着她一路顺拐的走进了屋。
    宫理回头关门,才发现他跟进来了,推了他一把:“你进来干嘛?”
    柏霁之,他说话鼻音都有点重:“……唔,我进错了……我还从来没来过你房间,不我不能在这儿……啊!”
    他回头要走,却动作不大协调,脑袋狠狠撞在了门边上,登时磕出一个红印,他倒退两步,有些趔趄,表情如临大敌,仿佛是被谁的暗器击中般。
    宫理真想给他录下来,她笑的不行:“你要不把我冰箱里剩的两瓶饮料喝了顺便醒醒酒。”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宫理前所未见到有点毛骨悚然的扭捏,她都觉得柏霁之喝完酒是被什么狐狸精上身了,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丁点矜持的点点头,道:“那、那好吧。”
    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刷光脑,柏霁之在沙发上端庄的小口喝着,但目光早就直了。
    宫理就是想查查那些假冒小黄鸭的事儿。
    在她两个多月前去春城之后,就开始有人问,说:“小黄鸭怎么不打比赛了?”
    有人说是她已经第五名了,可以晋升上层了,不想打就可以不打了。可过了没半个月,就到晋升上层的时候了,赛场说小黄鸭和爽哥都没有提出晋升请求,所以保留他们在中层的位置,然后也会随着其他人员的排名上升,他们就开始逐渐下滑。
    这时候就有人猜,小黄鸭和爽哥是不是不玩了,可中层前几的奖金跟上层可不能比啊,都这时候放弃了是想干嘛?
    当然磕c的也有人说起来,护士长也这几个月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了。
    会不会那俩人也是方体的?
    但小黄鸭那风格跟公众了解的方体相差甚远,爽哥有更像门派出身,很少有人会把他俩跟方体联系在一起。
    每年突然消失的刀球选手可不少,从突然被仇家打死的,到老婆生娃金盆洗手的,大家猜什么的都有,最上头的就是爽鸭c的粉丝,到处在喊“他们一定是结婚去了!”
    “人家在度蜜月呢,勿扰行吗?”
    “虽然我的爽鸭幸福了,但能不能也稍微出来露个面啊,接广告也行,搞直播也行啊!”
    宫理拧起眉毛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在刀球场上,她跟柏霁之的互动就那么一回,怎么还有人嗑的如此上头。
    但很快,在有人发现小黄鸭确实不打比赛的时候,立刻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低劣仿版冒出来。
    最早都是在下层战场,打架技术不过关,全靠背网络段子模仿她说话风格,有的人模仿的动作像小丑,有的人语气像油腻龙傲天,她看着都觉得欠打。
    这一波浪潮的时候,乐子人和骂的人都很多。
    但很快,大浪淘沙,小黄鸭不能打那还能是小黄鸭吗?最终只有四五位挤入中层的小黄鸭模仿者,算是勉强挤入大家的视野,分吃小黄鸭剩下的蛋糕。
    其中就包括暗黑小黄鸭、乌拉那鸭、骚灵小黄鸭等等,还有一位排名已经刷到第五名的“金刚芭比小黄鸭”。
    总之刀球选手里这俩月也没出什么有意思的,大家就随便图个乐子。真正的小黄鸭在迭代如此之快的网络浪潮下,都快被视为传说中的人物了。
    各大论坛里最经常讨论的就是:
    “金刚芭比小黄鸭”和真正的“小黄鸭”谁能赢。
    宫理以前比赛的视频被拿出来分析,但很多人都认为金刚芭比的迅猛可比之前几位选手都强,小黄鸭生疏了俩月未必赢得过。
    还有数个小黄鸭c或单人的粉丝团体,到处怒骂这些模仿者,甚至还想组建个公司申请小黄鸭logo专利,让那些模仿者不许再使用这个名号。
    宫理刷了刷,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转头道:“柏霁之、柏霁之——”
    他喝着饮料稍微清醒了一点,也在那儿刷光脑,被她叫了好几声才抬起头来,茫然道:“什么?”
    “你知道爽鸭c吗?”
    柏霁之猛地一激灵,傻住了。
    宫理以为他不知道,特意解释道:“就是把咱俩在刀球场上的身份,拉成c,搞得跟真的似的,还天天写各种小作文哈哈哈哈哈!”
    柏霁之表情僵硬:“我、我不知道。”
    宫理翘腿坐在床边:“你也觉得很怪吧,靠,这超话这么活跃啊?圈里这么多画手作者吗?牛逼,我要看看,这画的是什么——”
    柏霁之想起身拦住,但奈何喝的脚步虚浮,差点摔在地上,宫理一把扶住他,眼睛还盯着光脑,骂了句脏话开始狂笑:“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给你看一眼,就给你看一眼,你不许生气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宫理就把光脑屏幕伸到他面前,上头一张图,是戴着小黄鸭头盔银色手臂的女人,在镜子面前撕烂爽哥的衣服,但这个爽哥的设定可能真是个rapper,一身纹身,还打了乳|钉,宫理就没觉得这是他俩,但没想到柏霁之脸一下子爆红了。
    他当然看过。
    他还点赞了。
    他还在下头评论了。
    柏霁之一下子偏过头去:“不要给我看这种——脏东西!”
    第107章
    宫理哈哈大笑:“下面还有人评论, 说什么‘爽哥说不定能反扑’什么的,啊怎么还有这么纯的,在这种图下头问‘爽哥胸口上这是什么?铁的吗?不疼吗?’哈哈哈哈哈哈——”
    宫理笑到一半, 柏霁之忽然拔高音量:“我不想听!”
    宫理一愣,看脸红却也有点气急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柏霁之可是得体的小少爷,怎么可能接受这些沾颜色的东西, 她结舌, 收起光脑道:“啊……抱歉抱歉。我就随便刷到觉得特别好笑才给你看的, 不是说故意给你看涩图。”
    柏霁之心虚的待不下去, 撑着身子起来, 往门口走去:“我回去了!”
    宫理:“哦,明天搬家哈, 以及你还玩刀球吗?回头要一起去吗。”
    柏霁之:“嗯。”
    他走到一半, 忽然又回过头来,龇牙道:“不许看那些东西了!早点睡觉!”
    ……
    “我确实是也做义体美容……”罗姐直起腰:“可不是这种美容啊!”
    宫理穿着背心短裤躺在修理床上, 就像是沙滩上晒太阳的美女,而罗姐拿着一大堆贴纸、水钻, 开始往她的义体上一层一层贴。
    贴纸上的图案, 从母婴品牌到汽车厂商, 从快餐饮料到房地厂商, 宫理给自己贴满了这个万城各大品牌的logo——
    你们不是说她太过清高,不打广告吗?
    不是各个转播、直播平台都想给她加logo吗?
    那她就一次性不经过同意在身上贴200个logo图标!胸口来个瑞亿, 右臂来个菲克斯钢铁, 后腰上来个老阪抽油烟机, 左手逗雨直播,右手狐牙平台。
    有本事告她, 或者是给对家logo打马赛克吧——累死你们!
    宫理在各个贴纸缝隙里还填充着水钻,手还在维修床的手术灯下头涂着黑色指甲油。她看到打印的贴纸里,还有几个成功学课程、美体塑形、学前辅导的广告贴纸,干脆都给贴在了头盔的边角上。
    “我不想被看出来义体的原型嘛,毕竟我暂时没有替换的胳膊腿儿。”宫理道:“等回头拿高压水枪一滋,贴纸掉了,就相当于我换皮了。”
    罗姐气喘吁吁:“下次我给你进点可卸的荧光喷漆,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这活了。”
    罗姐之前调试义体的时候,宫理就问过:“这套义体真的很高科技?”
    罗姐的回答是:“没有你自身那么高科技,但也算是只在实验室里出现,市面上买不到的仿生义体了。我听说过,这个型号叫泽海-z03。”
    宫理从方体的义体中心要来了她义体的配件,罗姐筛选了几个能用得上的,给她装入体内,又特意让罗姐临时改造了一点小功能。
    “平树今天没跟你来?”
    宫理摇头:“我问他了,他没接电话。等玩完了我去找他一趟。”
    她在维修室里玩着手机,隐隐也能听到外头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嘈杂声。而刀球场外更是人挤人,很多人都挤着想要买黄牛票、贵宾票进去看比赛。
    因为在一个小时前,赛场才公布,消失两个月的“小黄鸭”,真正的小黄鸭,回来了。
    主持人还没到场,这个消息只是一小部分比赛狂热爱好者知道。
    网上渐渐有人发消息出来,拍到了出场人员的名次表,其中就有小黄鸭在列,有人不信,觉得是小黄鸭卖号了。
    毕竟这地方比赛经常不讲规矩、混乱得很,就有过打到中层前几十名的卖号给别人,让另外的人顶上来替他打,结果出场半个小时就被打的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