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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理第二天才想起原重煜的直播,打开手机只发现,“护士长揭秘方体救援现场”与“小黄鸭少女球手爆杀玄龟”都在蓝鸟趋势榜前排。
    宫理点开原重煜那条录播,才发现他的直播内容是攻破一处城外的超能力团伙的基地,听说是头目是个血浆成瘾者,养了一堆人来吸血。
    原重煜并不是打前阵的,他是等方体队员攻破之后进去救援治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泄密。直播的前半段,原重煜都坐在基地外的大石头上舔着棒棒糖跟弹幕聊天,能听到远处有些爆炸声。
    他的组员们也都带着面具,或立或坐在背景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草莓面具女孩道:“行啊护士长,你蓝鸟上发的那两张图挺有效的,一开直播间就这么多人。”
    弹幕上一片附和声,原重煜转头得意道:“是上次帮我的那位大师,厉害吧!以后我要多向她请教请教。”
    狒狒面具男正在那儿吃橘子,冷不丁来了一句:“大师?就那个让你夜不归宿的大师?回来之后气喘吁吁一身青紫与汗水的大师?”
    原重煜:“对啊!就是她!”
    狒狒男语速如机关枪:“就是那个让你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回味着技术强、水平高,让你酣畅淋漓的那位大师?”
    宫理:……
    直播间爆炸了,弹幕疯了。
    这位狒狒面具大哥属实掌握流量密码了。
    其他几个组员围上来:“男的女的啊?”
    “铁定是女的,你看护士长这支支吾吾的样子!”
    “不会吧!咱们护士长这已经不是铁树开花,是电线杆开花了啊。之前有人追你,你不说让人家姑娘跟你比倒立,时间比你长你就考虑考虑最后人家姑娘气跑了……”
    组员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聊起原重煜的“注孤生”事迹,狒狒面具又淡定的来了一句:“真可惜,我都做好准备要吃你和游戏机的喜酒了,你突然喜欢上一个活人。”
    原重煜听狒狒这么一说,差点跳起来:“那是……大师!不许你这么说帮过我的大师!”
    狒狒手一拍:“人家大师这么帮你,就没图你什么吗?”
    原重煜憋了半天,镜头里昏暗,宫理也看不清楚他有没有脖子耳朵红,但就听到他半天憋出一句:“大师说偷看我屁|股来着。”
    宫理:“……”草!!
    组员们又想笑又觉得离谱:“护士长,别被大师占便宜了啊!人家没对你动手动脚吧,反正吃了亏你就打啊!”
    原重煜:“我打啊,我们打的可厉害了。不过我也没吃亏。”
    几个组员看过去。
    原重煜挠挠头:“因为我也看她腿和腰了。她挺好看的,我说不上来,就是——就是不一样懂吧!”
    组员惊恐的手指颤抖了:“我们就是开玩笑,你难道真的……”
    正说着,忽然远处有人发了一枚信号弹,蓝光的方块体在天空炸开,几张口远远喊道:“肃清!护士长快来——受害者太多了,咱们的两个小组负伤严重!”
    就看到索命组众多组员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收起说笑,原重煜把摄像头往胸口一插,直播转为第一人称。他和他的团队从山上高高跃下,跳跃在破败厂房的房梁上!
    弹幕一下子变成“草草草我感觉我在扮演超级英雄!”“啊我恐高啊!”“太帅了吧太爽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重煜开口道:“控制存余敌人!”
    草莓面具女孩手部化作机枪,扫射出去,子弹在墙面上形成一团团粉红色的果冻状物质,将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受伤敌人全都困在果冻中。
    她发射子弹后,手臂肌肤看起来迅速脱水凹陷,便从怀里掏出一瓶汽水吨吨吨喝下去,补充满了能量肌肤也重新充盈,她继续冲向远处。
    原重煜从崩塌的梁柱滑下去:“搜索!标注!”
    身边中年女人手持吊瓶输液架,向地上一杵,从脚下蔓延开一片绿色的光晕,她立刻道:“七点钟斜上二十七度一百二十米,有一名男子重度失血、脾脏破裂,情况紧急!”
    原重煜在空中翻身,狂奔而去,当他几乎是滑跪到伤者身边,那个吐着血沫,半边腹部脏器都袒露在外头的人,没人顾得上再去笑原重煜跪在地上赤|裸的大腿。
    原重煜似乎在直播中安装了打码插件,伤口与伤者的面部只在画面中出现了一瞬,就打上了各种蝴蝶彩虹小花朵的遮挡。
    他抬手道:“无菌无尘!”
    旁边狒狒男抬手,一片透明的帷幔像是从天而降,圈出了一平方米左右的范围,灰尘与各种细渣消失。这人的能力应该是快速创造一个小范围的无菌环境。
    原重煜捧起了伤者的臂膀,他的双掌似乎隐隐发光泛红,伤者的腹部血管与脾脏率先被重构,一截断裂的骨头从脾脏中抽出归位,之后才是肌肉皮肤……
    这不是简单的无脑复原,原重煜是在有先后顺序的重构肉|体。
    直播中原重煜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轻症都由另外的小组救治,他主要负责的就是生死边缘线上的人。除了受害者,还有许多方体的干员也受了相当重的伤,原重煜的摄像头并没有直接拍摄他们,而只收了一些声音或者是伤处。
    弹幕从一开始的惊恐,渐渐变成了心疼:
    “我的天,这个干员看起来才不到20岁吧,后背扎了多少石片啊?”
    “感觉声音有点像我高中同学,她也是上到一半退学了,会不会就是去了方体?”
    “……她的队友是在哭吗?不都说方体都不把人当人吗?不过她兜那个钥匙扣,是我家凌凌的谷子,是同担吗?方体干员也能出来买谷子吗?”
    太多问题充斥满了直播间,原重煜并不顾得上回答,直到最后,原重煜目送着一架架飞行器把伤员与干员送走,一些保留现场做记录的干员又赶来,他镜头才终于转向自己。
    面具上有些灰尘,他脖子上也有几个细小的伤痕,背景是熹微的天色与他累的东倒西歪的队员:“今天没能多舔几口棒棒糖,下次再补上。不多说了,太累了,我是为你们索命的健康卫士啊,兄弟们回头再见。”
    直播从这里关掉,黑屏上却挤满了弹幕:
    “谢谢你护士长!”
    “我不太信,护士长这样的人在方体还是少数。多少人被强征走,多少人被收容后再也没回来。”
    “我本来就想进来看大哥翻跟头,真的没想到看到这些,有点想哭。如果哪天我也遭遇不幸,希望大哥能来救我啊。”
    宫理手指缓缓划过去,都有点不想关掉直播。她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这个大傻子,是个纯洁高尚的人,但却需要使些很操纵人心的小营销手段,才能吸引一大批人抱着看搞笑或看卖肉的心态来看。不感兴趣的骂骂咧咧的走了,但终究会有些人留下来看,被他感动。
    或许再以后,原重煜就不需要在节目里表演后空翻,也有访谈愿意认真听他讲那些写在皱巴巴小本子上的故事了吧。
    平树挤了挤她肩膀,靠过来:“你快看!这个好帅——”
    宫理看了一眼他的光脑,是小黄鸭暴打对手的视频,还配了俗套bgm和一堆电光特效。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用了拖鞋打人,不会被平树认出来吧!
    点开视频才发现,她的比赛并没有全程直播,只有一小段她最后爆杀玄龟的小片段被放了出来。
    她反复看了看,没有拖鞋,她也心安了。幸好她当时特意没穿常穿的那些外套裤子。
    宫理能火,也主要是因为玄龟爆杀其他选手的系列太火了,而一个冒出来的神秘少女把玄龟给击败,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宫理看着弹幕上一直在飘过:
    “太强了,这屁|股这腿——也太有力量了。”
    “她还是太手软了,就应该踹烂玄龟的脑袋!不过我猜她可能是什么门派的大小姐,白衣飘飘,清纯、善良又强大!”
    宫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飘飘的白色睡衣和拖鞋。
    原来她还能走清纯路线?
    “她打架我能看一年!十年!”
    “笑死,玄龟不如叫玄德。我一直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玄龟把人打成肉泥或者撕开,这样的战斗才是优雅的残忍,才是力与美的结合。”
    宫理对兴奋的喋喋不休的平树比了个拇指,敷衍道:“厉害,好看。”
    柏霁之坐在前排,听到他们放比赛的声音,偏过头来:“什么比赛?”
    平树把光脑屏幕递过去,兴奋道:“小少爷,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比赛?”
    柏霁之只是迅速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必。”
    宫理也不要脸道:“逃课又离校?这不合适吧。我不是这种人。”
    平树央求她道:“那等我们放假吧。你跟我一起,咱们去看看!”
    柏霁之忍不住又回头,他想不明白,平树为什么就能这么顺口说出跟撒娇似的话语。
    下了课,她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进了厕所。
    在隔间里手一贴墙壁,一阵扭曲后,她就被吸入了a1-图书馆。
    宫理对这里驾轻就熟,将书放回原处,又拿了一本《数字加成科汇总大纲》。她也买了两盒新鲜的红茶,一个小多肉盆栽,打算放在姐姐的桌椅上。
    才走到姐姐的桌椅旁,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32章
    她上次来的时候, 把这位姐姐的遗物都带回来了,相框、围巾和笔记,这次来, 相框和笔记的位置都有细微的变化,她拧过灯,从某个角度还能看到相框玻璃上,有半个指痕。
    她皱起眉头来, 之前她就有感觉到别人的微弱气息, 因为图书馆里没有风, 现在嗅起来就更明显了——些许杜松的气味。
    难道方体内其他人也能来到这间图书馆?
    还是说只有她在这里的时候, a1图书馆才跟方体发生了连接, 会有一些人误入此地?
    宫理皱起眉头。
    桌上的笔记本也有翻动过的痕迹,宫理看到里头夹了一张纸条, 打开了扉页, 就瞧见是一张横格纸的纸片。
    上头写着“宫理”二字,却又有一道划掉的痕迹。
    她皱起眉头, 突然想起来——这是她当时在登记台上写错又被划掉的名字!
    但她名字下头,却有用老式钢笔新写了几个字, 那字有钢笔留下的凹痕与墨水干了之后的光泽。
    像是人们还没有发明光脑和光纤的时代里, 旧信纸上写下的隽秀字迹。
    “谢谢。”
    宫理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她竟觉得这纸条很适合当做书签, 手一折, 把纸条对叠,顺手夹进了自己刚拿的书中。
    ……
    第二天早上, 宫理又一次错过早餐时间, 她打着哈欠穿着睡衣, 准备就这样去班主任的课上签个到。
    推开宿舍的门,才发现走廊两侧挤了不少人, 只有她门口空着。这帮人都不去上课干嘛呢?
    然后她就看到了宿舍门对面,拎着箱子的……原重煜。
    他竟然穿了方体的制服且没戴面具,露着那张俊脸,黑色半高领的斜扣制服勾勒出他倒三角的肩与腰,他斜靠在那边,有些不适应的时不时扯一扯高领。
    他还对其他来围观的学员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但他没有戴面具,没有脱衣服,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护士长。不少男男女女正痴痴望着,也有人在低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