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就是个家教严格的女孩,戚箫吟有点儿担心,祁祸带她回来,有没有提前跟人父母吱一声。
    “祁哥!”那头一道张扬的年轻女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祝含烟和戚箫吟同时朝院子里望去。
    只见一个烫着卷发,打扮甜美的女孩助跑着冲向祁祸,手直接圈在祁祸脖颈上。
    沈新雨跟个炮筒似的冲过来,祁祸毫无防备,脊背被她圈得直往下弯,“沈新雨——”
    祁祸嗓音微沉,一字一顿,让她松开。
    沈新雨全然不听,嗓音娇俏:“有没有想我?”
    祁祸直接去解她的手,手上力度一点儿都不轻,“想啊,想你立刻回伦敦去。”
    “嘶——”沈新雨手疼得龇牙咧嘴的也不放开,“好狠的心啊你!”
    她四周看了一圈,确认谢景福不在,才压低了嗓音在祁祸耳边问:
    “在飞院有没有帮我盯着谢景福?他身边有没有女人?”
    祁祸他们院里的这辈,基本都是男孩子,且都是独子,就沈新霁家生了个二胎女儿沈新雨。
    沈新雨从小身边就没同龄女孩玩,基本都是跟着祁祸他们屁股后面。
    祁祸他们一群男孩子,不喜欢女孩跟,年龄小也不懂照顾人那套,他们之中只有性子相对而言温润一点的谢景福,愿意慢下来陪着沈新雨。
    不过其余人虽然不喜欢女孩跟着玩,但也是把沈新雨当妹妹宠着的,大家一起长大,感情和普通朋友自然不一样。
    所以她才敢一见祁祸就把手往祁祸脖颈上搭。
    祁祸对她的容忍度也就只有这几秒时间,沈新雨刚问完谢景福的情况,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拧着沈新雨手腕一旋。
    沈新雨眼泪差点儿都要疼得掉出来,“祁祸!”
    他也太狠了!
    往常祁祸不会这么对沈新雨,现在他可是有祝含烟的人。
    祁祸几个动作就把沈新雨推得离他一米远,大掌抵着沈新雨头顶不许她靠近,“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干什么?”
    他治她小菜一碟,祁祸嗓音里带着闲适的慵懒,吊儿郎当的,他对其他人是骨子里的坏,等沈新雨急得脸都憋红了,才慢条斯理地告诉她谢景福的现状:
    “谢景福身边一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
    更别提女人靠近了。
    沈新雨这才满意了,不再想着踢祁祸,但也不想再理祁祸了,头也不回地朝自助餐台去。
    祁祸身边那些看热闹的朋友,等沈新雨走了才又围回来,笑笑闹闹地聊沈新雨小时候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囧事。
    祁祸和沈新雨的互动,都被祝含烟看在眼里。
    祝含烟没多大反应。
    因为祁祸这次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目光锁定着她,等着她去站到他身边。
    今天是他爸爸的生日宴,他身边又都是他的好友,在这样的场景下,她觉得祁祸应该没那意思。
    再加上,她对祁祸也有了解,祁祸就算喜欢上别人,也会先和她分手,不会玩脚踏两条船的游戏,更不用说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玩暧昧。
    戚箫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祝含烟一会儿。
    沈新雨去英国一年,这才是第一次回来,看祝含烟这模样,应当是不认识沈新雨的。
    可看到祁祸和沈新雨的“亲密”接触,祝含烟却像是没看到似的。
    戚箫吟觉得很奇怪,她是经历过风月的人,自然知道爱情和占有欲这三个字分不开,可祝含烟看祁祸的眼神,明明有喜欢,明明有爱,却丝毫没有占有欲。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沈新雨在自助台那儿取了两块小蛋糕,从祁祸那得到了最好的消息后,就看都不想再看到祁祸了,她目光在场上逡巡一圈,找到了戚箫吟,眼睛一亮。
    “干妈,”沈新雨端着蛋糕过来:“吃蛋糕吗?”
    戚箫吟晚上怎么会吃蛋糕这种东西,她摇头说不用。
    沈新雨的目光下一秒又落在祝含烟身上:“这位是?挺眼生的。”
    她颜控,对长得好看的美女都有亲近的心思。
    戚箫吟给她介绍:“这是祝含烟,你们应该差不多大,是祁祸的女朋友。”
    沈新雨盯着祝含烟的脸,瞳孔都放大了一瞬,“你是祁祸的女朋友?”
    要不是戚箫吟就站旁边,她简直要脱口而出:你这朵鲜花怎么回事啊?!
    祝含烟对戚箫吟有本能的亲近感,对其他人倒是都一样,温柔却有距离感。
    她脸上笑意浅浅:“是的。”
    戚箫吟见沈新雨挺想亲近祝含烟的,再加上祁誉来了亲戚正朝她示意,便留两个小姑娘聊天,自己先离开。
    沈新雨和祝含烟先聊了会儿其他的,后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谢景福那里。
    祝含烟听出来了沈新雨的潜台词,便把她知道的关于谢景福的情况一一告诉她。
    几句话的功夫,沈新雨便觉得自己和祝含烟成了朋友,把祁祸小时候干的那些混蛋事,通通都告诉了她。
    祁誉这边,来的人是祁誉的堂弟,祁祸的叔父祁让,祁祸从小被叔父架肩上长大,看到叔父便跟过去打招呼。
    祁誉和祁让聊天期间,戚箫吟找着机会,低声问祁祸:
    “你把人含烟带到家里来,和人家父母提前说过没有?”
    祁祸没怎么放心上:“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说什么?”
    戚箫吟这语气,好像他把三岁小孩祝含烟拐到了祁家一样。
    戚箫吟一时无言,“你要觉得含烟没什么重要的,那就这样吧。”
    祁祸听出来不对劲,搭住戚箫吟的肩喊妈,“重不重要您还不知道?教教您儿子。”
    戚箫吟才说:
    “你既然在你爸生日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带祝含烟来认人,就说明你是认可她,想和她更进一步,对不对?”
    祁祸说对,又提了句:“她马上就满二十了。”
    戚箫吟抬头看他一眼,瞧他那副势在必得,一切皆在掌握的样,祁祸成长途中唯一让她担心的问题是,他走得太顺利了。
    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他想做的,他都能做到最好。
    从没遇上过什么挫折。
    可感情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人,最容易遇到的劫。
    本来她以为像祁祸这样的性子,在感情上一辈子不上心的就那么过去了,顶多结婚找个没什么感情的,家世相当的联姻就好。
    谁知道他会带回来一小姑娘,还宠得跟心尖上的宝贝似的。
    戚箫吟想到祝含烟刚看祁祸时的眼神,她只能尽量让祁祸的感情路走得稳妥一点。
    “既然是抱着要进一步的想法,那该走的礼数就要走对,带人家姑娘见自己家长,你得先去见人家家长,征求人家家长的同意。”
    “祁祸,”戚箫吟难得没叫祁祸臭小子,她认真地对祁祸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祁祸难得在她面前敛了那副不正经的神色。
    戚箫吟苦口婆心说完,觉得他这模样新鲜,拍了拍自家儿子俊俏的脸蛋,故意打趣道:
    “人家家里愿不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你,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六章
    她决不允许祁祸看不起她
    一场生日宴, 宾主尽欢。
    作为祁氏未来的继承人,祁祸带着祝含烟,在送走所有客人之后, 才准备离开。
    戚箫吟眼里满满都写着对祝含烟的不舍, 几人一边往老宅门口方向走,她一边不停对祝含烟说:
    “要经常来家里玩哦。”
    “下次来让祁祸早点儿说,你想吃什么就提前告诉伯母, 我好让厨房准备。”
    聊得琐碎,但祝含烟没有一丁点不耐烦,戚箫吟说出的每一句,她都乖乖认真作答。
    戚箫吟的手柔软无骨, 她说话间全程牵着祝含烟的手,祝含烟感觉她与戚箫吟的手相接触的地方,似乎在被源源不断地输入热度,温暖到不行。
    祁祸还是第一次见戚女士对谁这么热心。
    一方面, 他觉得不愧是祝含烟, 她就是有让人都能喜欢上她的特质。
    一方面又有点儿担心,她不喜欢和长辈应酬, 会觉得烦, 但又碍于戚女士的身份不好拒绝。
    只能把祝含烟的手从戚箫吟手里抽出来,攥自己手里。
    祁祸对着他妈说话也没个正形,“差不多得了,您再这么唠叨下去,学校门都没法儿进了。”
    祝含烟作息稳定得很, 除非是被他带他那儿去, 被他搞那事儿会弄得她晚睡, 其余时间她都是到睡眠时间就得立刻睡觉, 不然就会困得懵懵乎乎的。
    手里一空,戚箫吟气得朝祁祸肩上拍一巴掌,说话对祝含烟的语气和对他完全是两种语气:
    “臭小子!提醒你的事儿你得放心上。”
    祁祸故意抬起没牵祝含烟的那只手,揉了揉耳朵,拖腔拉调地应:“知道啦——”
    祝含烟瞧着这对母子的互动,没忍住眉眼弯弯笑起来。
    戚箫吟听到祝含烟的轻笑声,又看向祝含烟:
    “那就再见了含烟,一定要再来玩哦。”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戚女士。
    祝含烟没敢回答,只能真诚的笑着,朝她点头。
    好不容易坐上车,祁祸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