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挑。
    祝含烟想到那个画面,就很想笑。
    憋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笑起来。
    她连笑都是轻轻的。
    和她人一样安静。
    但是眉眼弯弯,整张疏离无情绪都脸都舒展开,像清晨初绽的白山茶花。
    祁祸抬手,拇指指腹与食指指腹一同慢条斯理碾着她的耳垂。
    她浑身每一处都是细腻的。
    得,她还没说自己做不到,他就已经开始为她想退路了。
    祁祸说话时拖着尾音:“行,那你就往我面前一站,这个可以做到吧?”
    祝含烟点点头,这个听起来很容易。
    让他开心还挺简单的。
    祁祸也跟着笑起来,他不笑的时候都有卧蚕,笑起来更明显,桃花眼缀满了缱绻情意。
    “行为倒是无所谓,”她做不出来的事、说不出来的话,他不逼她,“但是祝含烟,你得记住,我是你的。”
    同理,你也是我的。
    祁祸带着祝含烟离开“邂逅”后,傅嘉谊也带着鞠暖走了。
    结果鞠暖都在寝室待了好久,祝含烟都还没回来。
    她还藏着衡星河的演唱会门票,今天这票和专辑照是怎么来的,她心知肚明。
    祝含烟没回来,她自然不会直接就拿给程绮思,抢了祝含烟的风头。
    衡星河的专辑循环播放到第二十遍,祝含烟终于回来。
    之前鞠暖还会去瞧祝含烟的嘴巴,因为每次她和祁祸分开回来,嘴总是红肿水润的,看起来特好看。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鞠暖从怀里嗖一下拿出门票,下巴朝程绮思座位一撇,“走?”
    趁虞蔓还没回来,不然她要是看见她们和程绮思关系好,指不定会折腾程绮思。
    祝含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鞠暖是说什么事。
    “你直接给了不就行了。”
    今天回来得有点儿晚,吹了夜风,祝含烟只穿了件奶蓝色的衬衣长裙,祁祸放她下车时把他身上那件oversize的皮衣给她披上了。
    本就大的皮衣,她穿着跟偷了大人衣服似的。
    爬了六楼到寝室,衣服里都是他身上的淡雪松味和烟草味,祝含烟有点儿热,一回来就脱外套。
    “那哪成啊,”鞠暖凑祝含烟面前:“这不是沾了你的光,你没来我怎么给。”
    她捏着门票晃了晃,“这就是圈层的力量。”
    鞠暖提这话,祝含烟才想起,要到门票后,鞠暖跑去和衡星河聊得很嗨,后面又和其他她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各种酒桌游戏,如鱼得水。
    祝含烟喜欢鞠暖这种性格。
    喜欢,又有点儿羡慕。
    在爱里长大的人,才会对谁都不设防。
    程绮思本来躺床上玩手机,听到她们底下的对话,问:“给什么?”
    “你的宝贝!”鞠暖把门票和专辑直接凑程绮思面前。
    “我的天!”程绮思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衡星河门票??这个座位是真实的吗?”
    哪怕是她关注的站姐里,也没见有抢到这种内场vvip位置的。
    “你们哪里来的?”她眼睛里写满了惊喜。
    “嘿嘿,”鞠暖笑嘻嘻地说:“我说是衡星河亲手给的,你信不信?”
    程绮思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嘴半天没合上。
    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祝含烟看鞠暖这一脸献宝的样子就想笑。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洗漱用品准备去洗澡。
    忽然想起一事:“门票钱是给衡星河吗?”
    鞠暖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程绮思,听到祝含烟的问题,扭头答:
    “不啊,我本来想给他转账,他笑得以为我在开玩笑,说门票当然是送了,怎么可能要钱。”
    “哦。”祝含烟应了声,朝卫生间走。
    刚走两步,门口倏然传来动静。
    虞蔓进门正好看见鞠暖和程绮思手里的门票。
    一看到虞蔓,程绮思的手就下意识往回收,可刚收回,她顿了一下。
    她一直乖乖听虞蔓的话。
    可是祝含烟和鞠暖专门帮她要到衡星河演唱会最好位置的门票,她不想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躲着藏着。
    又把票拿出来,带着一脸笑意继续和鞠暖聊天。
    祝含烟没顾上她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想起衡星河,鞠暖记起一好玩的事:
    “我给你说,今天你家衡星河还搞出了乌龙事件,含烟不是想帮你要票吗?结果祁祸以为她对衡星河感兴趣,还吃醋来着哈哈哈哈——”
    虞蔓刚和谭岳约会回来。
    途中她问谭岳,他和祁祸的打赌,赌的祁祸和祝含烟到底什么时候分手。
    又被谭岳敷衍过去。
    本来心情就不好,回来程绮思捧着那张门票就跟是什么大宝贝一样,鞠暖又在那一直说祁祸为了祝含烟怎么怎么样。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进不了祁祸他们圈子,但知道祁祸他们那圈子是什么样。
    程绮思心里的宝贝,祁祸那群人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别说一张门票,哪怕进后台去找衡星河,对祁祸他们而言也根本不是事。
    她知道祁祸是打赌才追的祝含烟,可是她受不了祝含烟在她面前各种炫耀祁祸对她的好。
    虞蔓没上床,就那么坐在椅子上。
    等祝含烟出来,看到的就是虞蔓一脸要找麻烦的表情。
    她不喜欢在无聊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祝含烟把浴巾往椅背上一搭,准备上床。
    却被虞蔓叫住。
    “祝含烟,”虞蔓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和祁祸在一起,很得意吧?”
    程绮思在接鞠暖送来的门票时,是有想到虞蔓今天或许会发作,但万万没想到,是对祝含烟。
    祝含烟扭头看向虞蔓。
    没什么别的情绪,她只是不懂,虞蔓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她没觉得和祁祸在一起,有什么让她得意的。
    鞠暖赶紧站到祝含烟身边来。
    拧着眉头盯着虞蔓,一副守护者姿态护着祝含烟。
    虞蔓才不想理鞠暖,她就只盯着祝含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祁祸为什么追你?”
    祝含烟没说话。
    鞠暖说:“能为什么,因为喜欢呗?”
    “喜欢?”虞蔓轻笑一声,“你在开玩笑吗鞠暖?谁不知道祁祸喜欢的类型和祝含烟完全不一样。”
    “看来你们还都被蒙在鼓里,”她偏了偏头,一副为大家解惑的样子:“我就好心告诉你们吧。”
    她再次看向祝含烟:“祁祸追你,是因为和人打了赌。”
    说完,她便紧紧盯着祝含烟,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鞠暖和程绮思直接愣住了。
    好一会儿,鞠暖才僵硬着脖颈去看祝含烟。
    虽然祝含烟和祁祸还没交往几天,但是鞠暖知道,祝含烟有对祁祸动心。
    不然她那个性格,就算祁祸为了追她飞机出事,她都不会答应和一个自己一丁儿都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她也觉得祁祸奇怪,也知道祁祸以前交往的女友都是什么类型。
    可是......祁祸又确实会为祝含烟吃醋,那些在意和心动,以她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不是假的。
    虞蔓的话......一定很伤含烟。
    一时间,整个寝室的人都在等着祝含烟的反应。
    而祝含烟的反应是没什么反应。
    她只觉得虞蔓可笑。
    祝含烟平静地说:“我是知道打赌的事,不过我得到的信息,和你不太一样。”
    她朝着虞蔓的方向走了一步:“你怎么只说祁祸打赌,不说是谁让祁祸打的赌?”
    虞蔓喉间下意识吞咽了一瞬,而后梗着脖:“是谭岳,那又怎么样?”
    鞠暖震惊地看着虞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