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东西伯利亚的危机,随着其家主回到伊尔库次克大吃大喝而结束。机械王国的歷史一向以理性客观闻名,但此次却难得的用迷信的字眼记载着「民国22年6月22日星期四,刚好是夏至,在家主超强的狗屎运加持下,配合家主表哥的夫人团阴错阳差的助阵,才让王家躲过一场浩劫。」之所以会这样记录,主要是后来机械生化王国终于见识到泰忒坦星人的破坏力,于是他们相信如果没有强大的运气,家主不可能毫发无损。不过…,这「狗屎运」是能写到史书上吗?是歷史学家该用的正确用语吗?有鑑于歷史撰写时,的确有一隻狗参与,在那隻狗的强烈(暴力)要求下,「狗屎运」三个字,在后来「说文解字」这个知性益智的电视节目里,竟然变成高大上的名词,当然也就是教科书能出现的文字啦…,歷史的真相真是令人心酸啊!
    不过,对于苏联集结卅万兵力这件危机,像似没发生过一样,被当成背景的文字说明:「家主因为苏联陈兵卅万与我军对峙,而前往前线视察…」,并没有其他详细的描述,这只能代表着机械王国根本没有把这件事视为危机的要素之一。即便一开始李诚熙曾请示过王绍屏,但这种请示在王家的意味很明显:就是要不要趁着苏军集结,将他们一举消灭。而非「请求战术指导」,那种拐着弯求援的意思。因为轻视,所以忽略。王家完全没有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更没人料到苏军的集结是一连串阴谋的一个开端。
    事实上,苏军的集结是一批阴谋家声东击西的小计谋。却被顺道知情的时空狙击者,设计成一场测试王家后援实力陷阱。而王家真正的挑战,反而隐藏在苏军集结这件事的背后的阴谋。苏军的撤退,表示这场毒计已经在其他地方成功了。吸引注意力的苏军已经完成本身的任务,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才结束这场对峙。
    当然,这次阴谋的策划者不单单是苏联一家,毕竟王家的敌人从来都不只一个。在屡次吃亏的情况下,人家也学聪明了,知道打怪要组团,不然就会被秒杀。即便组团杀怪,如果没有必杀技,比如什么最终奥义、天马流星拳、龟派气功…之类的,至少也要有个终极武器,像是波动砲、雷神之锤(银河英雄传说伊谢尔伦要塞砲,非復仇者联盟那支小槌子)…这类玩意儿。
    如果都没有,就只能玩玩阴谋诡计了,像是暗渡陈仓、火烧连环船之类的。不过他们也明白在王家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暗地谋划都是纸老虎。只要看看东西伯利亚的现况就好,王家既没有到处搜捕苏联逃兵,更没有挨家挨户检查,就知道王家有多大的底气,有信心能应付所有突发的变局。
    少数逃离战场的苏联军人,曾化身为游击队,但根本就通不过王家的岗哨。不是被捕,就是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对这些游兵散勇来说,王家的绝对实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硬碰硬行不通,游击战不可行,谍报战作用非常小,想来想去,这群阴谋家只能找王家不能控制的地区下手,比方国府这个拖油瓶。
    国府,应该说是中国这块地方,就是王绍屏、黄潮生和长辈团都不愿,也不会放弃的拖油瓶,从这里下手,不仅是这个国家当前积弱不振,任何外敌都能咬一口,也没啥事发生,连对不起都不用说。内部更有很多野心勃勃的傢伙,不仅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甚至只要给一点甜头,稍微挑拨离间一下,这些人就会随着自己的阴谋节奏翩翩起舞。
    中国这么大,能施展诡计的地方十分多,而组团挑战王家的这批人挑中的地点必须能借力使力。看来看去,最后就选定当前情势错综复杂的热河。这里恰好处于日本尚未撤离的东北,以及被苏联渗透的蒙古,两者夹缝之间的突出部。不仅外部势力渗透方便,施加压力或调虎离山的障眼法也能灵活运用。加上内部中央和东北军、西北军则相互轧倾,即便委员长亲自出马,也摆平不了。更利于外部势力製造混乱,从中渔利。
    总而言之,就像这场阴谋的谋划者怂恿各个参与者时说了一段顺口溜:「在这块地方,只要阴谋耍的好,王家说不定能打倒;万一计策不大妙,中国内部自己也会吵,王家最后…也跑不掉,至少掉块毛。」谋划者不知道,参与的各家根本不图别的,就只贪图那个毛。
    在王绍屏遭到袭击的时刻,居于东北中日对峙的前线不远,但还算后方的热河省会承德市,竟然同时也发生一场骚乱。
    自从222中日南京友好协定签订后,确定了日本将会归还东北。原本空骑营营长唐聚伍上校就想辞官回家种田。可是却没能如愿,反而像坐火箭般地升官,除了官拜到中将之外,还被张少帅任命为承德市的戍卫司令。由于军委会北平分会的胡搞瞎搞,不仅把他一些鬍子出身的老兄弟给汰除出去,还把他手底下的部队,一个连一个连的换走,搞得他现在视察部队,都没几个认识的。所以他的命令几乎出不了司令部,眼看承德日渐松弛的守备,让他心底急了不得了。他曾向张少帅反映过,但他也知道少帅对北平分会也无可奈何。
    而今天他和平常一样,利用每周的一次视察,来到王家在承德的私人驻地。他是来看看他那批被军队扫地出门的鬍子弟兄,目前情况怎么样了。他担心的不是王家对他的弟兄们不够好,而是烦恼他那批毫无纪律可言的弟兄们给王家添麻烦。
    他很怕他的弟兄们不知好歹,不清楚王家花了多少力气和北平分会派来的监察官对着干,才以招收东西伯利亚保安队的名义,收留了这批东北汉子。而且在他的要求下,暂时留在承德训练。名义上是适应新装备,实际上是他和王家达成的协议,在此刻诡譎多变的情势下,为他的戍卫司令部留下一招后手,以免在多方势力轧倾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意外,而他手上却连一张牌都没有。
    「唐司令,你来囉!」一名带着卫兵前来门口交接的少尉军官,行了个军礼,向唐聚伍问好。
    「大川,升少尉啦!手脚俐落了吗?」他认得这名叫做刘大川的东北大汉,当时在突袭汤玉铭的泡汤行动中,首先发现日本武装间谍突击队的就是他。除了立下不小的功劳外,当时右手和左脚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后来竟然因为他不是正规军人出,是游击队半路出家的行伍,甚至伤都还没好完全,就被勒令退伍,只拿了五块钱的资遣费。没想到被王家军收留之后,不识字的他,竟然能升军官。以北平分会对待功臣的这种搞法,对照王家的待遇。唐聚伍相信,未来天下将会是王家人的。
    东北大汉憨笑地搔搔头:「手脚早好了!说也奇怪,我来这里,头脑突然也变好了。不仅认识了很多字,上个礼拜我还通过军官笔试。加上核算之前在泡汤行动中的军功,队里今天早上正式通知我,从士官长晋升为少尉了。刚刚中午才掛的阶呢!司令,等待会我下班,请你和兄弟们喝酒,我们一起聚聚,乐呵乐呵。」
    「好!待会儿和弟兄们聚聚。对了!王队长在吗?」虽说是来看看弟兄们,但码头还是得拜一拜。这个保安队队长就是喜峰口、唐山两个地下基地的大主管王贾谊兼任的。如果他不在地下基地,就会来这里看看。平常则由小敏的堂妹李诚蓉和小妮的堂妹陈安琪,两人轮流在管理。
    顺带一提,后来为了方便夫人们的亲友团行事,没有汉化姓氏的茱蒂就姓朱,假扮了明朝海外遗孤,增加王家扮演国姓爷后代的正统形象;小桃就姓越南的大姓吴氏,藉此偽造和当地大族联姻的假象,当然资料什么都妥妥的,最重要的是,还补认了吴佩孚当乾爹,让吴佩孚高兴了好一阵子,而冯玉祥则是惆悵了好几天,直到号称是陈姓表哥们送来亲上加亲,也让她姓陈的远房堂妹小妮,认了冯玉祥当乾爹,这才让老将军心情好了起来。
    也因为这样,小妮的堂姐妹全都姓陈,像其他夫人的堂姊妹一样,所有的名字中间都带个和夫人一样辈分的字,她们自封为安字辈,而这里轮值的陈安琪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是陈安琪轮值,但王贾谊、李诚蓉也都过来了,因为他们发现苏军在西伯利亚集结卅万大军的这个时间点,日军似乎也蠢蠢欲动的正在动员。所以他们要讨论一下该如何因应当前局面。
    不知情的刘大川则是随便答应着唐聚伍:「在!我刚刚看到他进来了,应该在办公室。」刘大川不认为队长的行踪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唐司令是自己人,于是便轻易就告诉了他。
    「那你先忙,我先去拜访一下王队长。」唐聚伍知道王家的卫兵交接不像自己单位那么简单,还有一些仪式要走,所以就让刘大川赶紧去忙。王家的卫兵的确有着严谨的规范,除了交接簿之外,还得检查枪枝弹药是否完好,以免有卫兵偷了武器弹药出去贩卖。此外,小咪这个王家最大的女魔头,为了好看,还要求卫兵得进行仪队一样交接仪式,说是能提高荣誉感,其实就只是觉得很帅,可以吸引很多人围观而已。唐聚伍急着离开,也是因为附近的住户、远来的民眾,已经开始聚过来,准备观看四个小时一次的卫兵交接仪式。一次交接的是两个班,这两个班每一个小时会换哨一次,以免卫兵过劳,降低了眼观四方的敏锐度。但每一个小时的换哨,就没有大型的交接仪式。唐聚伍通常刻意接近餉午时刻过来,不是刻意来蹭饭,虽然王家伙食的确比自家司令部还好,但他只是想利用午休时间多和原来的弟兄们聊聊罢了。平常他并不会在门口待这么久,所以都忘了十一点会有卫兵交接仪式。
    正当他往穿堂里面走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他回头透过门口往外一瞧,冒烟的方向竟然是市政府,这让他赶紧又回头跑出大门,往自己的坐驾方向跑。保安队里面的警铃也铃声大作,一支全副武装全身黑色制服,带着蒙面头套的特种部队正在操场登上直升机。保安队永远有六架直升机在操场的边缘上待命,当特种部队衝出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暖机好,准备升空。唐聚伍一听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又回头往操场衝。他可不笨,搭直升机比搭自己的车子快多了。身为戍卫司令,他必须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
    唐聚伍到了市政厅一旁的市议会,这里现在是救灾指挥中心。他在这里听了简报之后,才初步掌握状况。根据目击者的回忆,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顺着市府前面的笔直大道,一路没煞车就衝进市政府里,然后就发生大爆炸。由于正值午休吃饭时间,市府职员多外出吃饭,加上一、二楼倒塌,伤亡人数暂时统计不出来,目前现场仍由消防队正在进行抢救中。而正当承德市内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外的军用机场,则有两拨人也正在机场内製造混乱。
    「曹桂,你要干嘛!」在油库旁边大喊的是有着军统背景的飞行员黄逸光少尉,他是墨西哥华侨,但和参与二一四空战那批从满庄来的海外飞行员不一样,他是一个多月前,才被戴笠弄进来的关係户,目的是在东北航空教导团里扎下一颗钉子,监视东北空军的动向。
    不要以为黄逸光是无名之辈,他可是在徒步环球旅行中,打死过老虎的现代武松。当时王绍屏大闹墨西哥的时候,他已经在环球旅行的途中,否则充满正义感的他,一定会自告奋勇加入王家军。
    他正巧因为发现飞行员当中有些人行踪诡异,所以前来油库寻找搭档黄征夫商量。黄征夫是黄埔四期毕业,被戴笠派来和黄逸光搭档,但因为没有通过飞行训练,只能担任油库的守备军官。来到办公室没有找到黄征夫的黄逸光,又恰好往窗外一看,竟然看到另一名油库守备军官曹桂正在油库上安装定时炸弹,于是他才大喊那一声。
    黄逸光除了身材高大、力大无穷之外,嗓门也挺大的。把曹桂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定时炸弹突然一滑,瞬间掉到地上。这颗药用硝化甘油做成的炸弹,十分不稳定,落地立刻爆炸,曹桂在爆炸的当下,便立刻粉身碎骨。而黄逸光虽然在五百公尺外的办公室,即便他反应迅速,回头一扑躲到办公桌椅后方,依然被随之而来的油库连环大爆炸给被炸飞。要不是王家建造的办公室,包含家具都十分坚固,替他挡掉大部分的爆炸波,加上倒下来的铁柜形成一个小空间将他挡住倒塌的建筑物,才让身受重伤的他,在王家派人搜救时捡回一条命。
    油库大爆炸的同时,十二架原本待命警戒的飞机,竟然在没有通报塔台的情况下,被不明人士起飞开走,分别向东三省与外蒙古方向飞去。当时机场乱成一团,既没有人安排调度追击的飞机,也没有及时通报其他机场,让各地机场加以拦截,竟然就眼睁睁地看十二架飞机脱离国府控制的领空。
    王绍屏在招呼黄潮生的女友团吃晚饭的时候,才得到王贾谊的通报。
    王绍屏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对送电报来的王念平说:「丢了就丢了吧!看他们能搞出什么飞机来!」霸气!霸气的一语双关,连王念平都震撼了。
    王绍屏这么不在乎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飞机早已经被王贾谊他们降了规格,甚至比给中央同款的飞机还差。最关键的是黄潮生已经摆明告诉他,科技往外扩散,才能有效完成新时空区开拓所需的初期科技研究奠基工作。既然是这样,那喷射机他都不怕拿出来了,还怕规格已经降到几乎和原来歷史上性能一致的p39、p38、a20吗?
    除了不在乎之外,除非委员长採纳他的意见,召开国是会议,否则王绍屏也不想再捲到国府内部的纷争里。他很清楚事情会搞成这样,都是中央和地方相互夺权,甚至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来,赫赫有名的装备所航空东北教导团才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得从军委会北平分会胡搞瞎搞开始说起。
    话说,在日本人坚持中日没有交战,是误会衝突的情况下,签订了名为「中日南京友好协定」的停战协定,因为在二月廿二日签订,所以又被私下称作「222停战协定」。原本在王绍屏的协助下,逐步换装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在二一四情人节大捷之后,已经逐渐恢復自信。加上停战协定的签署,有过和日本交手的东北军已经有点日益膨胀,不太把日本人放在眼里。
    但中央派来的一些大员没有和日本交过手,所以在面对日本人的时候,依然是以往的那套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他们掌握的军委会北平分会,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向日本妥协,导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的战果,除了名义上的寸土未失,东北、租界仍需照停战协定在一年多之后归还这两点外,其他皆被后来谣传已经签订的何梅协定所出卖。虽然中方否认签字,但仍依照协定,自停战线后撤五公里作为缓衝区,并减少前线驻军。不仅缩小了东北军的防御纵深,更减少了防御力量。前线的东北军认为中央大员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而且日军摆明增加兵力,甚至还将巡逻范围往中方推进一公里。这更让东北军认定中央派来了卖国贼,双方开始齟齬不断。日方眼见中方内鬨,连驻平津的支那派遣军竟然也悄悄地恢復一半的编制,形势一再恶化,逐渐对中方不利。
    但中央大员却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反而开始运用轮训、更换番号的方式,开始抽换东北军的部队,将东北军的基层连、营单位拆解乱七八糟。在这些中央大员的心中,削弱地方势力是既定政策,而刚和日本停战是最好的时机。尤其这当中有新式武器的重大利益,更是让中央的各大军头纷纷甩开膀子上场,吃相逐渐难看,连正在换装的西北军都被捲了进来。
    要不是因为国府和王绍屏发生嫌隙,委员长亲自下令。让北平分会在对付王家这件事上,稍稍收敛一点。东北军和西北军早就已经不復存在。不过,当钱大钧获得北平分会邀请,抵达北平之后。本来一直置身事外,由王家亲自辅导的空军,却反而开始遭到毒手。
    原本为了缓和和王绍屏的衝突,空军成立了司令部取代原有的中央航空委员会,并发布由林蔚担任总司令。另外,和装备所紧密合作,掌管航空基金与航空科技的航空发展委员会,也跟着更名为空军发展委员会,主任委员也由俞大维改为王绍屏担任,俞大维则改由军工署署长兼任空发会的研发长。但林蔚和王绍屏两人,自访美后,一直滞留海外。于是空军的最高管辖权,就悄悄被军委会有心人士掌握,虽然他们不敢有大动作,但是放任北平分会从中渔利,倒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而钱大钧就在这样的时机下,粉墨登场。
    空军组织虽然开始变革,但国府竟然忘了安置一直在养伤的钱大钧。现在钱大钧伤养好了,他的身分可不是小小的军长,也不是什么司令,而是中央航空委员会主任。没犯什么错,又因公受伤,加上军委会也没正式发布异动他的职位,所以他就大大方方的用原来的职位,以代理空军发展委员会主任的名义来到北平。反正王绍屏不在,他又从满庄出发,加上北平分会的公文,几乎没人怀疑他的身分真假。
    他会想「借用」王绍屏职位的主要原因,主要在于他想动手擷取的就是现在整个东北军的唯一倚仗,全名为「装备所航空东北教导团」的东北空军。
    刚一开始,王家还没接获撤离的命令,所以派驻教导团的顾问、教官、参谋都还坚守着岗位,没人理会他。他也不敢真动手,就怕消息传到王绍屏耳中。所以每天只能鬱闷地到处视察,但机密区域他又进不去,每天就在办公大楼里这个科室坐坐,那个办公厅走走,藉此「熟悉」业务。还真没想到,除了王家人派驻的单位外,其他东北军自己管辖的部门,竟然被他渗透进去,于是他开始安插自己人。
    在许多人企图搭便车,拼命介绍之下,还真的给他在这里拉出一支队伍。其中有南京派来的少校飞行教官周致和、少尉飞行员黄哲夫、赵乃强,轰炸机分队长张惜勤上尉、投弹手汤厚涟少尉,通讯官梁文化少尉。北平分会不知从哪找来的曹秉森、田中收、曹文辉、温魁林等飞行员。还有共党渗透进来的中校教官蔡云翔、侦查机飞行员龙文光中尉,战斗机飞行员张华少尉、运输机机长刘善本上尉、副机长张受益中尉、空勤机械师唐世耀上士、通信员唐玉文中士。甚至戴笠都替他找来个民航机飞行员,墨西哥华侨黄逸光。要不是当时的飞行员是个技术活,没有上过航校,无法无师自通,而且南京方面也缺飞行员。否则以当时各方势力积极想要渗透到王家主导地航空教导团的情况下,他还能找到更多人。
    队伍拉起来了,但却没有飞机可飞,钱大钧更鬱闷了。毕竟整个飞行团队都得通过王家人体检与忠诚审核。这些各路关係进来的傢伙,不可能在未经王家检查通过之前,就驾驶到王家的新式飞机。
    但钱大钧不想把自己的队伍送给王家审查,他心里对于王家那套检查十分质疑。他认定自己的队伍只要经过王家的手,就和自己没关係了。老实说,他这个直觉还不能说是幻想,正确性还挺高的。在一系列体检当中,所有的飞行员几乎都会被小小的洗脑,别的不说,光是背叛教导团、驾着飞机投奔敌营…等等,这些念头全部都会在医疗仓内被扼杀乾净,心术不正的、无法催眠的,都会被排除在外,视为体检不合格。当时钱大钧要不是伤的太重,怕他脑细胞受损,没有替他洗脑,否则他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打着算计王家的算盘。
    终于,钱大钧的机会来了。国府惹恼的王绍屏,王家人决定大量撤离。东北空军则在张少帅小算盘的要求下,航空教导团也开始移交。不过许多飞行员智商都不低,他们也看出来了,非得跟着王家,才有更新式的飞机可以飞,才有机会和日本鬼子拼命,喔!不!是屠杀小鬼子,驾着最新式的飞机,拚什么命?而且以王家成长的态势,这些飞行员也觉得未来可能由王家执掌天下,不如现在就过去占个好位置。于是许多知名的飞行员,包括高志航,都跳槽到满庄装备所任职。中央支援的,或是华侨飞行员,更是走得一乾二净,只剩一些对东北空军有着深厚感情的老班底。
    这下子东北空军惨了,有飞机没人。于是钱大钧趁机游说张少帅,两人一拍即合,双方开始了合作。不过两人都不知道,王家还是耍了个贱招…,不!应该说好心。王家出于对中央的善意,刻意把留下的飞机降了规格,比中央空军现有的飞机还差,以免这支空军脱离中央的掌握。后来竟然歪打误着,让某些阴谋人士的如意算盘落空。
    无论过程怎么样,反正现在飞机丢了,而且非常明显是落到日、苏两国手上,这让张少帅、钱大钧、北平分会都慌了手脚。但不可能不报告中央,更不可能瞒着委员长。于是当天傍晚,电报已经在委员长手里。
    「娘西匹,我是怎么交代的。你们是嫌我活得太舒服,还是你们自己想死!」委员长一把将电报甩到递上电报的国防部长陈诚脸上。「说说吧,现在怎么办?」委员长看向站在眼前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个个低头不语,感觉十分失望,心底非常烦躁:「自己怎么会养这批废物!」还好不是民国卅八年,否则他还会更绝望。
    「辞修,你说!」当委员长开始点名,大家就不只是低头,而是开始两腿发抖。尤其是军方和情报单位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份,最少也是知情不报。
    陈部长想了一大会儿,才说:「涉案的人都会逮捕,并且开始扩大调查…。」
    碰!委员长捶了桌子一大下,让所有人都有了地面摇晃的错觉。「就算把所有人都枪毙了,那有什么用?你以为中日之间签那一纸协定,能阻止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吗?我们的优势就是空优,现在飞机被日本人…,对!还有苏联人抢走,你觉得我们的优势还能保持多久?」委员长的声音几近咆啸。
    陈立夫这时开口说:「还是得和台生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当时他不是给委座一套监控系统,或许他们在东北军里也有这么套设备…。」
    他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就瞪他一眼:「对!对!对!整人的时候,你们每个都义愤填膺,奋勇向前,好像他王台生是你们杀父仇人。但是闯了祸之后,就要我拉下脸皮去向一个小伙子求情、拜託,我是欠你们的,还是怎么啦,你们有脸,我还没那个脸。就祖燕你,你去和王家谈。现在我们的特使正在台湾,你赶紧跟着过去,好好的求人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身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一向自认一手遮天,但这次陈部长,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权力核心非常遥远。
    这时侍从室二处主任陈布雷忽然拿封电报进来,走到委员长身边,悄声对委员长报告说:「委座,台湾电报,极机密急电。」这时委员长心里一惊,连忙挥手:「都散了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等眾人散去,只剩陈布雷随侍在侧,委员长才打开电报一目十行的看完,叹了一口气说:「我看我得亲自走一趟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