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王绍屏婉拒入党,还让委员长有点恼怒,但后面王绍屏把委员长内心的秘密说开了之后,委员长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孤独,还是有一些人了解他的苦心造诣,于是分外开心的和王绍屏聊了一晚上,就政治、经济、科技、社会各方面和王绍屏请益,带着超前两百多年知识的王绍屏,顿时让委员长有听闻诸葛亮「陇中对」之感,又生起招揽之心:「从政多年,今日才有茅塞顿开之感,真是和台生相见恨晚,恨不得台生能相伴左右,日夜请益。」
    王绍屏知道如果真去了南京,不要说伴君如伴虎,光是官僚作风的环境,就会让他深陷泥沼,不如在山东自在快活。于是谦逊地说:「委座身旁人才济济,光是畅卿先生就有纬地经天之才,据说陈诚将军更是智勇双全;小子不才,就是有些小聪明,而且喜好自由,不爱拘束,一入官场,如坐针毡;愿处江湖之远忧其君,不愿居庙堂之上扰其民。如今交通便利,即便远在山东经办实业,但委座有所諮询,不敢不答;委座又何必让小子长相左右?」
    委员长也知道以王绍屏爽朗的个性,必然与官场格格不入,于是不再提要他入党和从政这两件事。随后,两人又再度就国际情势,赴美交涉等事交换意见,直到委员夫人亲自过来提醒时间不早了,才在晚间十一点相别离去。委员长一向早睡早起,除非战事胶着,很少会和下属谈到如此深夜,可见对王绍屏之看重。这让王绍屏放下心中一桩重担:「这样一来,这位伟人应该不会再犯一些低级错误了吧?」但歷史的巨轮真的有这么容易异动吗?
    林蔚在大厅惶恐了一晚上,直到看见委员长走出书房,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声;「好好干!」他才把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想和王绍屏谈谈,但知道委员长和王台生的对话都是机密,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连招呼都没打,他就回去自己住处睡觉去了。
    而王绍屏也在安眠仓安稳地睡了一晚,一早精神奕奕的又把健身的活计全部做了一遍。可怜委员长却是一宿难眠,反覆想着王绍屏给他的建言,部分还摘录到他的日记当中作为提醒自己之用。于是一早就顶着俩熊猫眼,让所有海军将领吓了一跳,以为是中日之间又有什么大事发生或是共党又生什么异动,让委座辗转反侧,但眾人怕睡眠不足的委员长有下床气,万一一开口,无缘无故遭来一顿臭骂,那就是天外飞来横祸了。所以尽是噤若寒蝉,不敢多问。没想到委员长谈笑风生,看来心情竟是不错。
    接舰仪式预计在九点开始,但王绍屏在八点鐘就接到一分紧急军情:「日本陆军航空队倾巢而出,出动侦察机第10大队三个侦查中队(1中队10架)、飞行第十一、十二联队计12个驱逐机中队(1中队15架)、飞行第十三联队六个轰炸机中队(1中队8架),共计比歷史上72架三倍还多的258架飞机,于早上七点半分别由绥中、锦州、通辽三座机场起飞,判定将空袭我热河之开鲁、朝阳、凌源等三地。」
    王绍屏完全不担心日本人的飞机,他在热河准备了雷达、空中预警飞艇,和已经换装训练好的东北空军第一、二大队,和留洋军官与华侨飞行员混编的第三、四大队,以及一个轰炸大队、一个侦察机大队。王绍屏採取二战美军的中队编制,一个中队编制不含替换机共有24架飞机,一个大队有三个中队,共计72架飞机。所以,六个大队合计432架飞机。而这些p38、p39、a20飞机都是歷史上在八年后才会生產的新锐机种,不是日军现在的双翼机能比拟,就算是日军去年刚出厂,最新高单翼(机翼在机体上方)的九一式战机,在速度、灵活性、火力上也都能达到完胜。
    因此,在空军数量、素质上都占优的情况下,王绍屏连战情室都没进去,直接跑进餐厅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带着夫人团去典礼会场。
    到了会场没多久,委员长随后也蒞临现场,他一眼看到王绍屏,就招手把他叫了过去,要他坐在自己身边随时諮询,林蔚也与有荣焉的被叫来坐在王绍屏的另一侧。而原本应该坐在王绍屏、林蔚位置的陈绍宽、陈季良两人就悲剧了,不知该坐哪里,还好识大体的蒋夫人,自愿去和九夫人一起坐,才让两人在委座另一侧坐下。王绍屏这时「始是新宠恩泽时」(除了性别、身材,真的很像吧?),引来週遭的比昨天更多的羡慕忌妒恨,毕竟今天到场的不只是海军将领,还有许多高官政要,大家纷纷猜测王绍屏的下一个职务是什么?会不会进京入主军委会?
    九点整,远方已经能看到三艘s级驱逐舰、两艘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和光荣级航母,共计六艘军舰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的小黑点,已经逐渐清晰可见,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重达36300吨的庞大身躯,引起在场来宾的一阵欢呼!
    「那是巴勒姆号、刚勇号,航母是勇敢号,航母还得经过改装才符合海军当前的要求。」王绍屏低声地为委员长解说着。
    接着六架从勇敢号上起飞的飞镖鱼雷轰炸机,飞越海军大楼上空,他们将在后方的机场降落。
    「这款飞镖型鱼雷机,英国人卖我们44架,我建议海军当作训练机使用。现在飞过上空的,才是我们未来的航母舰载机主力,前面四架是f4f野猫式舰载战斗机、后面四架是tbf復仇者式鱼雷轰炸机,性能都比英国卖我们的双翼机要好很多。」王绍屏一边介绍,八架由陆上机场起飞的战机就越过司令台上空,后面还拖着八色彩色的烟雾。这可不是喷射机在高空中形成的凝结尾跡,而是九夫人特意用发烟器搞出来的庆典小玩意。
    这时舰队已经接近港口了,但却没有比笔直入港,而是在长江航道上画个半圈,像是模特儿展示身上服装一样,展示了舰队的雄壮英姿,才在八艘姊妹拖船列队喷水欢迎,并引导下缓缓入港。
    在舰队入港之前,岸上礼炮响起了十七声礼炮,以欢迎英国远东舰队派驻香港支队司令海军上将霍华德·阿特伍德·凯利(howardatwoodkelly)率领舰队抵达。
    在岸上礼炮响完之后,熟悉海军礼仪的英国海军,立刻以舰队廿一响元首规格的礼砲回礼,因为他们早已接获委员长在岸上观礼,即便他们搞不清楚委员长是相当一般国家什么职位,但仍知道这是一位中国目前真正掌握实权的领袖,于是还是决定用元首礼来拍拍马屁。
    礼炮结束,英国全舰军官士兵纷纷站在军舰两侧行站波致敬礼,向岸上贵宾致敬。岸上的军乐队也开始奏起王绍屏抄的「海上进行曲」给予欢迎。
    在引导舰队靠岸之后,已经列队在岸边等待的中国海军舰艇官兵,开始沿着扶梯登舰,这时军乐队开始奏起中国国民党党歌的临时国歌,这首「三民主义、吾党所宗」这时还没被定国歌,国民政府在1930年决议先代用,直到1937年才立法确定为国歌。
    中国海军官兵登舰后,英军开始降旗,并由岸上军乐队奏起了「天佑吾皇」的英国国歌;然后由中国官兵开始升起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青天白日海军旗,这时军乐队奏起了1947才正式颁定的国旗歌。这首歌在1933年6月,原创人黄自才会将之投稿教育部举办的国歌徵选,王绍屏又随便抄袭来用。但轻快又不失隆重的音乐,加上王绍屏透过诺三和教会协商,组织了上海圣玛利亚女中和中西女中的联合合唱团的清纯歌声,让现场人都感到惊艷,连委员长都低声问道:「这是你写的?」王绍屏傻笑不语。
    早在舰队靠岸的时候,所有观礼贵宾,包含委员长一行人,已经走下舰队司令部大楼,朝着岸边前进,委员长要亲自登舰参观。距离并不远,大约一千公尺左右,所以赶在国歌演奏之前,就抵达岸边。
    在和英国大使、舰队司令握手会面完之后,一切仪式终于结束。之后,委员长在陈绍宽等海军将领的陪同下,先登上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参观。根本对这种老旧舰艇没兴趣的王绍屏,则趁委员长不注意,留在岸上和各地来的华侨大佬聊天,并约定第二天中午,等委员长走了之后,在华懋饭店宴请各界侨领。
    委员长一一垂询舰上各项设备,并亲自进入381釐米42倍口径双联座主炮的砲塔参观,委员长询问陈绍宽:「这样的主砲是否能和日本海军相抗衡?」
    陈绍宽摇摇头回答说:「目前日本最新的主力战舰是长门级,虽然只有两艘,但主砲口径为410釐米45倍口径双联座,即使比伊莉莎白女王级少一座,威胁还是挺大的,毕竟主砲口径越大,射程越远,加上长门级的速度更快,日本海军战技嫻熟,我们最多只能吓阻,却很难对他构成优势。」
    委员长再问:「那么美国的战舰来了之后呢?」
    陈绍宽依然摇摇头:「佛罗里达级战舰的口径更小,是305釐米45倍口径双联座,对长门威胁更小,毕竟是一次战前设计的產品,救急可以,面对战列舰以下军舰还是非常有优势,用来增强海防是没问题。但想仰赖这些旧舰,用来对抗日本主力舰隻,还是力有未逮。」
    委员长有点失望的说:「那我们岂不是还是得挨打?」
    陈绍宽安慰的说:「委座不必失望,海军和陆军不一样,海军是技术兵种,需要长期的训练,并与舰队磨合。台生已经在生產510釐米50倍口径三联座主砲的战舰,我们刚好可以拿这些旧舰来练手,等新舰下水,刚好可以直接换装。到时就能和日本海军一决雌雄,一雪甲午之耻。」
    委员长听陈绍宽这样说,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好,然后说:「我等着你们海军打出军威!」
    这时一名军委会的参谋急匆匆地跑上战舰,找到委员长的机要秘书,低声说了几句。机要秘书随即带着这名参谋,大步走向委员长,然后在委员长耳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热河打起来了,日军大举入侵热河,东北军正在奋勇抵抗。」委员长一愣,随即匆匆下了战舰。边回头边问陈绍宽:「舰队司令部的指挥中心在哪?」陈绍宽遂往前带路。
    在岸边委员长看到还在和侨领哈拉的王绍屏,遂招手让他过来,并问他:「你可知道热河佈防状况?」王绍屏点点头,委员长立刻吩咐:「那你也随我来。」
    就在委员长一行人急匆匆地走向舰队司令部时,热河空战已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