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拭目以待!”祁孤雁笑盈盈道。
    虞汐璇:……
    这人就不怕自己是对家请来杀他的。
    ……
    祁孤雁和虞汐璇进入厅堂,那位公子正在侧身和老者谈话,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
    祁孤雁致歉,“抱歉,路上耽搁了,让虞公子等了这么长时间。”
    公子说道:“祁庄主客气了。是我等唐突了,没有事先送拜帖。”
    双方坐下,没等祁孤雁开口,虞汐璇先问了,“虞公子,虞廿是你的本名吗?”
    公子神色微顿,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化名,在下这同辈间排名二十,所以化名虞廿,本名虞笙,取自何处笙箫繁花落。这位是家中老仆,你们可以喊他老沙。”
    虞笙指了指身旁的老者。
    虞汐璇:“虞笙,这名字比虞廿好听多了。”
    啧!唉!可惜是个假名。
    虞笙:“只是化名而已。”
    祁孤雁见虞汐璇问完了,接过话茬,“虞公子此次前来是何事?”
    虞笙:“在下想和祁庄主说个婚事,不知可否?”
    虞汐璇一听,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祁兄,看来你最近桃花很旺啊!”
    祁孤雁嘴角微抽,“无双贤弟不要开玩笑了。”
    说完,他看向虞笙,“祁某最近琐事繁多,并不考虑婚事,再说我与虞公子素不相识,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了。”
    对于他的拒绝在自己的预料之内,虞笙歉意一笑,“是我唐突了,在下先前见祁庄主龙章凤姿,所以想替家妹提一嘴,既然祁庄主不愿意,在下不提了。”
    虞汐璇撑着下巴,听着二人开始说起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眉宇间的笑意淡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虞笙。
    喂!冒充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牵红线,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简直让她太失望了。
    虞笙察觉旁边那位蔺无双的视线,对方眼神中的可惜,让她压根忽视不了。
    祁孤雁也注意到了,轻咳了一声,示意虞汐璇不要太过分了。
    虞汐璇注意到,冲着虞笙一笑,“虞公子,你既然要拉红线,总要让祁庄主和令妹见上一面,说不定好事就成了。”
    “无双贤弟!”祁孤雁无奈地瞅着他,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虞笙见状,咳嗽了两声,眼神闪烁,“若是祁庄主有这心思,在下肯定愿意牵线,多谢蔺少侠帮忙说话。”
    “哦!那就可惜了。”虞汐璇不再说话。
    等到吃饭的时候,祁孤雁和虞笙还在互相绕圈,一个温润有礼,一个谨慎和善,似乎谁也没讨到巧。
    虞汐璇在一旁慢慢地吃茶看热闹。
    午膳时分,众人落座。
    桌上菜品繁多,有鱼翅、鲍鱼这样的海味,也有鹿筋、大口菇、川竹笋这样的山珍,还有清炒小菜,例如清炒酸笋、清炒生瓜、酸辣土豆丝,蛋羹等食物,看着十分有食欲。
    祁孤雁:“准备仓促,还请虞公子见谅,都是本地的特产。这个土豆丝是从京城那边传过来,听说乃是高产作物,因为现在产量较少,送到灵海州,居然比鱼翅、鲍鱼这些东西价格还高,不知虞公子是否认的。”
    虞笙说道:“祁庄主说笑了,在下和庄主一见如故,可以告知您一个秘密,这所谓的土豆是在下命人献上的,庄主若是喜欢,在下可以送些给庄主。”
    “哦!这事倒是初次听闻,不过虞公子真是高义,能将这种高产作物无偿献给朝廷,在下实在是钦佩。”祁孤雁面上的笑真诚了几分,他当然查出这种作物是从缥缈宗献出的,虽然朝廷没有公布,不过最大可能就是虞廿的手笔了,对方既然知道这事,冒充的嫌疑少了几分。
    虞汐璇垂眸,看来这个虞笙对虞廿了解不少。
    虞笙道:“说来在下最近十分忧愁,圣上因为这事要将他的十公主嫁给我,所以我才跑出来了。”
    祁孤雁恍然大悟:“原来江湖中谣传缥缈宗和皇室的结亲,主角就是虞公子。”
    虞汐璇听得眼皮直跳,这家伙知道的事情有些多啊!
    虞笙见虞汐璇一直不说话,好奇道:“蔺少侠怎么不说话了。”
    虞汐璇:“被虞公子说的事情震惊到了,献出良种这事利国利民,虞公子能有这觉悟,让在下实在是惭愧。在下逍遥江湖,虽说平时也震慑宵小,顺手救一两个人,可是比起公子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值一提。”
    虞笙:“蔺少侠也不必妄自菲薄,在下亦是羡慕您的意气风发,行侠仗义。”
    虞汐璇闻状,冲着他一拱手,“彼此彼此。”
    祁孤雁举起酒杯,“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先饮一杯酒。”
    虞笙也配合地举起酒杯。
    三人饮酒完毕后,正要举筷吃饭。
    虞汐璇见状,抬手止住两人的动作,“等一下,魏管家,快将东西拿上来,检查完毕后,我们好吃饭。”
    “这是干什么?”虞笙看着魏管家托着一个红布遮盖的托盘上来。
    祁孤雁眸子里也是疑问,不过面上没有显露出来,无双和魏管家是自己人,不会害自己,而且这位虞廿公子身份还存疑。
    虞汐璇冲着虞笙歉意一笑,“抱歉啊!虞公子,你也知道,最近庄中不太平,祁兄接二连三遭到袭击,不是刺杀就是下毒,所以每次吃饭前,我们都要检查一下。”
    魏管家将托盘的红布掀开,露出一排排银针。
    虞笙神情微愣,骤而恢复正常,“居然是这样。”
    虞汐璇连连点头,然后拿着银针往桌上的饭菜扎去,一盘菜一根银针,不到片刻,桌上的饭菜个个扎着一根银色的针,仿佛在上香一般。
    虞汐璇等了片刻,然后将桌上的针一个个拿下来。
    红烧鹿筋,正常!
    清蒸黄鱼,正常!
    芙蓉汤,正常!
    ……
    芙蓉蛋羹,变黑!
    魏管家倒吸一口气,似乎不相信,赶紧又拿了一根针试一下,还是黑色。
    祁孤雁和虞笙也是一惊。
    魏管家连忙将蛋羹撤下,检查了其他菜色,发现没有变黑后,长舒一口气,“还好提前验到了,否则害到庄主就危险了。”
    虞汐璇幽幽道:“魏管家,我也挺危险的。”
    魏管家连忙捂着嘴。
    忽然虞汐璇捂住肚子,整个人蜷缩起来,一下子蹲在地上。
    祁孤雁看到她这副模样,连忙跑到她跟前,担心道:“无双,你怎么了?”
    虞汐璇背着虞笙,将他一把拽下来,在祁孤雁歪倒时,掐了他一下,语气痛苦,“祁兄,你……你怎么也这样了。啊!好疼。”
    祁孤雁:……
    他什么感受都没有,要不要 配合啊!
    没等他犹豫,看到虞汐璇眸中的警告,连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
    虞笙有些惊慌失措,为何就自己没事。
    魏管家急的直跺脚,“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喝了一杯酒,饭菜没动啊!酒!”
    魏管家反应过来,连忙倒出来一杯酒,用银针一测,半截黑色爬上来,他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喊人将虞汐璇和祁孤雁扶下去,喊仇大夫去了。
    片刻后,虞笙也被请到了花厅,仇大夫提着药箱过来,要给虞笙把脉。
    虞笙担忧道:“这位大夫,请问祁庄主现在如何?为何我现在一点感受没有?”
    仇大夫诊完脉后,说道:“老夫猜的没错,阁下放心,饭菜没问题,是魏管家大惊小怪了,庄主和蔺无双是先前游玩的时候吃错了菇子,简直是胡闹。”
    虞笙诧异,“那为何酒水遇到银针会发黑?”
    “你们喝的酒水中加了一些雄黄酒,所以会起反应,这点不用担心。”仇大夫解释道。
    虞笙关切道:“祁庄主和蔺少侠现在如何了?”
    仇大夫:“已经喝了药休息了,庄主休息前,说等到明天再招待虞公子。”
    虞笙:“这就不用了,还请告诉祁庄主他们,一定要注意休息。”
    仇大夫笑眯眯地点头。
    ……
    等到他离开后,老沙进屋,两名护卫在一旁警戒。
    虞笙躺在榻上,皙白的手不停地在阳光下晃动,看着地板上的影子,不禁笑出声。
    老沙:“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虞笙:“你不是听刚才那大夫说的吗?”
    老沙眉间拢起大山,“公子觉得祁庄主他们信了你的身份吗?”
    虞笙翻身,半趴在榻上,两指化作脚,追着前方的阳光,无论怎么行走,她和光的距离和身后的影子的距离永远没变过,透过阳光射下的光柱,院中的青竹挺拔玉立,如立云端,亦如那人般,自己永远不可触摸。
    “信了如何,不信如何,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虞笙满不在乎道。
    老沙叹气:“总之还请公子保护好自己,大小姐会担心你的。”
    虞笙嗤笑,“她,会吗?”
    ……
    仇大夫来到祁孤雁的院子时,祁孤雁正在廊下看书,没看到虞汐璇。
    仇大夫看了一圈,终于在一旁的梨树上看到人,没好气道:“你现在趴在那里,不怕被虞笙他们看到,知道你装病吗?”
    虞汐璇闻着鼻端的花香,伸了一个懒腰,“现在不冷不热,还没有蚊虫,躺在梨树上既舒服,又有诗意,怎么不可以。对了,仇大夫,你去诊脉了,可以揭开谜底吧,那人是男是女。”
    虽然她有五六成把握,可说不定又是一个姜天霖,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仇大夫出马了。
    仇大夫将药箱放在地上,没好气道:“怎么?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虞汐璇从梨树上翻下来,阵阵梨花飘落,好似蝴蝶般,她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皱,说道:“可不关我的事情,人家看上的是你家庄主,若是女子,估计所说的婚事,就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