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到了一处,那些在常清峰小院的地下室里的针锋相对和羞耻欲火,此时此刻,都让云夙一颗饱胀酸涩的心愈发难受。
    它已经是楼眠眠的狐狸了,为什么不肯看着他?
    他垂眸瞥见少女乌发的发顶,目光落在少女漂亮利落的肩颈,一路蜿蜒…
    狐耳青年隐忍地动了动喉结,他渴望楼眠眠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哪怕是如从前那般的凌虐斥责,也好过如今的平静不在乎。
    两人一路穿过宽敞的院子,往熄着灯的内屋走去。
    少女细腻耳垂上的珠坠在行走间微微晃动,高大的狐族青年目光灼热游弋,脑子里漫无目的的想着,如果话本子真的取材于这普通的生活,那他和楼眠眠的话本,会是怎样的剧情?
    《冷清剑修和狐妖二三事》?还是《高冷主人纯欲狐》?
    甚至、他脑子里甚至冒出,自己是个终将被取代的配角,也没有关系的想法。只要…只要楼眠眠记着他,念着他,时不时会停下脚步,想起他。
    虽死犹生,他心满意足。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少女似乎是被他不自知的目光烫着了,转过身抱怨道:“你老盯着我左耳干什么?喜欢这个耳坠子?”
    云夙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楼眠眠话中意思,狐狸眼在被抓包的心慌里微微瞪大,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有想舔——”
    楼眠眠挑眉:“?”
    青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得尾巴都绷直了:“我…我、你听我说…我不是——”
    在少女好整以暇的目光里,人高马大的俊美狐男慌乱地为自己辩解,只是他脑子里仿佛浆糊揉成一团,如今的疏离和曾经地下室的喘息都成了他无力辩解的理由。眼前站在土院里抱着臂的少女一时是现在的光风霁月,又一时是暗室里暧昧不清的幻影。
    他分不清。
    也难辨别。
    太久没有面临过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刻,云夙心头直跳,肌肉下涌动的全是鼓噪的血液。
    他迫切地要解释,那颗酸涩难以自洽的心在少女面前几乎要被他自己揉碎了摊开。
    最终,他放弃所有苍白的话,狠狠闭上了眼,不管不顾地咬住了楼眠眠左耳上的珠坠。
    “我爱您。”,他含糊道,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白皙的颈间,带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青年滚烫的口腔包裹住了少女小巧冰凉的耳垂。珠坠本就细腻,在舌尖的包裹下便更叫云夙难以辨别它的位置。他眷念般和楼眠眠这一小块皮肤紧贴,仿佛游离的小岛终归彼岸。
    他胸口的心跳声震若雷声,目光游弋胆怯,小心翼翼瞥着被他举动惊到的楼眠眠。
    但幸好,她没有厌恶地推开他。幸好,幸好。
    身上的伤口在夜风里疼得微微发痒,青年松了口,躬身垂头抵在少女的肩颈,无力祈求道:“对不起,你教训我把。我不该那样说,也不该咬你的坠子…你教训我吧,只、别丢掉我…”
    他狐耳低垂,尾巴缠着楼眠眠的小腿摩挲,似乎是在求情。
    楼眠眠被他逗到,觉得有几分好笑:“教训?是指让你勃起的鞭笞?”
    被说中心思的云夙心头一跳,他偏头窥相少女,喉结微紧。沙哑道:“你要…教训我吗?”
    狐族青年此刻状态其实不太好,长时间的流血和受寒让他的额头烧得滚烫,灼得楼眠眠那一片皮肤都有些瑟缩。
    “不教训,你先上药。”,少女清清凌凌的声音仿佛很遥远。
    被拒绝,云夙嘴上说着“那好吧,真好”,头顶的狐耳却瞬间别成了飞机耳。
    楼眠眠揽过青年的伤痕斑驳的长臂,扶着男人劲瘦的腰,把晕乎乎的云夙往屋子里带。手掌下的肌肉紧实灼烫,她手指微动,摸到一点湿润,原来还有一道暗伤,迸裂在他的后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倚靠,他一下子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他头脑昏昏,哑声低诉着楼眠眠的冷淡,抱怨着楼眠眠这个“主人”的不称职。
    直到他彻底烧晕过去时,嘴里还念叨着诸如“你到底懂不懂狐心”,“还好裴似已经被我揍得不能动了,否则……”,“做人真难”这样的话。
    楼眠眠上药的手一顿:……。
    ——
    狐狐伤心日记:今天和讨厌的人打架,伤的很重,不开心。今天第一次贴贴,开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