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不可耐地解去腰封和配剑,云意宁却按住了他。
    “不。”她的嗓音细小而破碎,却又始终没有推开他。但是她说,不要。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仿佛是一句咒语,他竟无法下狠心去强迫她。
    若有若无的乳香游走在呼吸之间,柔软的肌肤熨帖着紧绷的肌肉,炙烤着他的意志。
    他报复性地拉开她的衣襟,扯出一只雪白而鼓胀的乳房含住红润的乳头,让她的衣物被迫从胸口敞开到小腹。
    他单手握住,手掌狠狠包裹揉捏,吮吸到她颤声发浪。他将另一只手从穴中抽出时明显感觉到她的穴口收缩挽留。
    胯下只感觉越来越火热。他握住她的手向自己的下体摸去。这次她却直接松开了手,“不。”
    他终于耗尽了耐心推开她,调整了下领口,一言不发地转过铁青的脸,强压着怒气去收拾眼底受伤的神色。
    云意宁收拢了衣襟,反而笑道,“为什么不强迫我?”
    “我不想勉强你。你不想要,我尊重你。”他语气生硬地说。
    “女人不想要,你就不勉强?你可真是个好人。那如果她让你硬一整夜呢,没人帮你解决,也不许自亵,连觉都睡不好,就这么硬到天亮,你也同意吗?”这次她笑得越发开心,眼睛微微眯起,“还是说,几乎可以得到一切女人的封大将军,其实是享受这种在床上被女人支配意志的感受,根本就乐在其中?”
    封曜确实曾怀疑自己每每满足她的要求,是否只是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邪恶笑容。是否是自小严苛而循规蹈矩的生活让他不自觉着迷于这种反叛。
    他不禁觉得有些戏谑和讽刺。
    见他沉默不语,她走过来,继续说道:“你在想什么,在想我说的对不对?”
    云意宁从未对封曜有过惧怕的心情,尽管,只要他愿意轻易可以伤害得了她——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拧断她的脖子,折断她的手脚,割去她的舌头。
    她的拇指在他年轻的脸上摸索,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他了,他下巴上泛青的胡渣,嘴唇上的裂痕……她尤爱他这道伤痕,从不觉得狰狞可怖,反而倍感俊朗和性感。
    眼神扫过他下垂的睫毛,同时,也将他的一丝受伤尽收眼底,于是她收敛了玩笑,从下往上探看他的表情,撒娇道,“开玩笑的。我今天不舒服。我帮你弄出来。你不要生我的气嘛。”
    云意宁捏捏封曜的手,一下又一下轻啄他紧抿的唇角。直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见他松动了态度,她蹲下去解他的腰带,却被一把拉起来。“不,过一会儿就好了。身子不适就别勉强。你去把衣服穿上。”
    “不勉强,我喜欢吃你的……”
    “听话。”封曜忍不住脱口而出打断她的虎狼之词,眼前不由得浮现她叼着自己的大屌涕泗直流的样子,真是叫他又痛苦又痛快。
    “等你养好了,怎么着我都依你。”他一边强压住欲望,一边安抚怀里的女人。
    直到慢慢平复下来,封曜若有所思:“我派两个人跟你们去。”
    云意宁不禁莞尔。他派人去算怎么回事,直接带兵去得了。现场直接打起来都不要活了。
    “不。雪舟虽然年轻,但他的武艺与谨慎我信得过。”
    “是吗。我看他都接不住我的一剑。”极少听到他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语气说话,她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唇,无限柔情地看着他,“虽然我身为女子从未上过战场,却也十分笃信封将军的杀敌英姿。”
    她抚摸着他的胸膛,如同抚摸在这层织物之下他布满伤痕的皮肤。他常说伤疤是战士的勋章,但从来不要她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情欲的印记。同样,除了偶尔留在体内过夜的种子,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对她宣誓所有权的标记。他的体贴有时候让她无法不动容。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雪舟他曾救我于危难,我想我可以信任他。我答应你,如果我需要,就一定会来找你。好不好?”
    “这个给你收好,是我的信物。任何时候,找一家驿站送信,会有人交给我。”
    她接过。这是他给她的第三件礼物。
    银簪刺入了明月的脖子。
    匕首杀了追兵。
    她真希望她永远用不上它们。
    “好。”
    “我确实感到很害怕。”云意宁心想。却不是来源于未知的旅程。而是对自己的动摇感到害怕。
    这一路走来,有几次是在曲意奉承中暗藏了真心呢?蓝儿曾提及他的背景,一个仰仗家族荣耀与战功立足朝堂的年轻人,注定有他的使命和牵绊。她无法说服自己再在这个男人身上倾注更多的心力,赌上命运的选择权。由此宁愿选择一条看起来更为曲折的道路。
    但她不知道面对封曜的时候那种笃定的安心来源何处。他表现出的这种毫无依据的偏爱让她惶恐。
    也正是他温柔的纵容,让她一次次去窥探他的底线。如此周而复始。
    回想过往,她惊觉自己待他竟如此苛刻。也待自己如此严格。
    她目送他出去,带上门。
    她确实意识到自己在不可自控地倾斜。
    她不知道那一头是平稳的陆地还是坠落的深渊。
    不可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
    不可以,你清醒一点。
    裴雪舟闭目听着门口的脚步声经过,直到声音远去,他又起身回到她的门前。
    他静立了片刻,夜风中仿佛有一声叹息,随即屋内吹熄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