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很多个夜晚里,邬月曾梦到过哥哥说爱她,可每次梦到,她的耳边都如同遮了一层厚厚的雾,忽远忽近地听不真切,连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也并不清晰。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邬尧表白,更没见过他说爱,所以哪怕是梦,也编造不出来这副场景。
    但此刻,“我爱你”这句话一字不落地传人邬月耳中,犹如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绚烂烟火,璀璨又梦幻,她被美丽的烟花惊艳到忘记呼吸,只会呆呆地看着,直至它在黑夜中逐渐消散,重回寂静,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爱……是什么意思?”邬月习惯性地不敢把事情想的太美好,脱口问了这么一句,怕这份爱并不涉及男女之情。
    邬尧呼吸一滞,心痛到无以复加。
    明明他才刚吻过她,她却还是不敢相信,到底是曾经经历过多少次失望,才会变得这样小心谨慎?
    他从前到底在做什么啊……
    “就是我爱你的意思,”邬尧将她抱得更紧,亲在她的耳垂上:“从今以后,我既是作为哥哥来爱你,更是作为男人来爱你。”
    他的唇移到邬月的唇畔,没有亲下去,而是注视着她的眼睛,向她请求:“我曾经坚持着可笑的立场,做了很多混蛋的事,让你受的伤直到如今也没有愈合。”
    “我没资格替你做决定,今天跟你表白,也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再跟我纠缠下去,我会自动远离你的身边,你不想再看到我,我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如果……你还肯要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世俗的反对和周围的一切全都交给我,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他看见她的眼中逐渐凝聚了晶莹的泪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有破碎的光芒微闪,很快凝成泪珠从眼眶里掉落,滑过她已经有些微肿的眼周,然后被邬尧的食指擦去。
    “哥哥,”邬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害怕……”
    怕什么呢?怕变故陡生,怕不久后又要分开,怕走不到尽头。
    从前的她觉得只要哥哥爱上她,他们在一起过,拥有一段美好的恋爱经历足矣,可现在她变了很多,如果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那还不如不开始,因为她不敢,也经受不住再次分离的痛苦。
    邬尧看着她眼里的挣扎和无措,抬手握住她的肩膀,温柔和坚定的语气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月月,只要你爱我。”
    只要她爱他,他会为她撑起一片世外桃源,带她去没有分离和尽头的世界。
    他们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却能足够了解到对方的意思。
    邬月听完后微微垂首,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挡在额前,看不清表情,永无法窥探她的所知所想。
    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每一秒都让邬尧紧张无比,他像一个即将承受刑罚的犯人,等待着审判者的处决。
    他觉得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眼前的少女才重新抬起头,眼里不再有刚刚的茫然,而是久违的期盼与微弱的光芒。
    “哥哥,不要再放开我了。”她额头抵上他的:“我也爱你。”
    扑通。
    邬尧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再也控制不住,微颤着手将邬月按在怀里,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刚刚的,没有侵略与占有,更像是两个青涩初恋的人在释放爱意,享用珍馐美食般细细品尝,轻吮摩擦。
    吻够了,他们才离开彼此的唇,身体却依旧贴在一起亲昵。
    邬月靠在邬尧怀里,手掌覆住他的左胸口,胸腔里心脏跳动的震感便顺着传给了她,让她多了一丝真实感。
    “怎么?”邬尧盖住她的小手,轻笑道:“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嗯……”邬月抓紧他的衣衫,仰头看着他:“哥哥,你今晚要值班吗?”
    他顺势亲了下她的额头:“不用,你是想让我留下陪你吗?”
    邬月被他猜中了心思,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补充道:“而且我睡觉的时候要牵着我,明天醒来我也要看到你。”
    邬尧原本也没有要走的打算,他现在不能离开她,不是为了腻歪,只是觉得她这个状态让人不放心,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还顺便逗了她一下:“不用你说我也会,不然你半夜跑了怎么办?”
    “我疯了啊?为什么要大半夜跑出去……”邬月好笑又幸福地眯了眯眼睛,紧紧搂住他:“那说好了,明天睁开眼睛,我就要见到你。”
    “好。”
    明天睁开眼睛,他也想要见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