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点,徐嬷嬷老是有意无意朝她的腰上看,眼里意味不明。
    每当这时,青梧都会垂眸跟着看看自己的腰,而后想,她的小腰很细的!虽然喝了很多滋补的东西,但是依然细细哒。
    嗯,想到这里,她挺直了小腰板,很是自豪的接受了徐嬷嬷有意无意的打量。
    进入了六月之后,薛鹤初便又开始渐渐忙碌了起来。
    因为稻田里的水稻这个时候开始拔节抽穗了。就像人抽条一样,从幼小的秧苗变成叶片细长的水稻。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期间,必须得时刻注意田间的水分,千万得有水,不能干涸,同时也要注意土壤的肥力,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
    组织着山民给田里施了一次肥,其中的分量自然都要经过测算,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太少补充不了水稻生长所需的养分,太多的话又会补给过剩,使得水稻长得太好,叶片肥厚,会导致抽穗之后变成空穗。那样就完全结不出稻谷,算是白干了。
    所以得十分注意。
    渐渐的,田间的水稻开始抽穗扬花。由之前的小秧苗长成现在这样覆盖整个山间的水稻,绿油油一片,风过,像浪花一样。大伙儿看着,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
    等稻穗成了沉甸甸的稻谷,大伙儿更自豪了,上面这形状,已经像极了当时播种时的谷子。据说再过不久,等绿色变成黄色,就可以收割了,然后把这个谷子舂一舂,就可以变成他们吃的大米了!
    大伙儿恨不得一天盯着看个八九遍。
    这日薛鹤初难得没有出去。
    山里清幽,但此时屋外响起一阵噔噔噔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边一暗,女人两只小手提着裙摆站在门边,一双杏眼直直盯着。
    “站在门边做什么?”薛鹤初看了一眼,朝她伸手,又想到刚刚那噔噔噔的声音,稍稍沉着脸轻斥,“跟你说过多少遍,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青梧没答,对于夫君这般轻斥她,她可不怕。
    眨了眨杏眼,青梧一直盯着坐在案桌边的夫君,那眼神,竟是带着赤,裸裸的打量!
    光风霁月,温润如玉。
    难怪夫君即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青衣,但浑身的矜贵与生俱来,那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夫君是郡里的高官。
    但原来,夫君竟然来自帝都的薛府!
    刚刚她正带着三花从外面回来,然后就被那个叫知冬的丫鬟给堵住了,叽哩哇啦说了一大推,青梧没怎么听。因为这段时间她是看出来那个知冬不知怎么回事儿不怎么待见她。不待见自己的人,她可不想搭理,这要是她的丫鬟,早就打发走了
    青梧虽然性子温柔,但还是有小脾气的。
    没怎么听,但是有一点是听清楚了的,薛府,帝都薛府。
    夫君竟然是帝都薛府嫡长子!
    天,青梧当然知道那是谁了。景朝有哪个不认识帝都薛府的啊。那是景朝的四大世家之一,累世公卿,是对于他们这偏远地区仰望而不及的家族!
    不知不觉中,青梧跨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过去。脚步清缓移动,但视线一直没从夫君脸上移开。
    走近,微微低头,压住了眼底潋滟水光。
    青梧伸出小嫩手,轻轻捧起了夫君的脸,狭眸微敛,棱角分明,
    “夫君,你竟然,竟然是个贵人!”
    第52章 可这样也受不住的
    “夫君,你竟然,竟然是个贵人!”青梧捧着夫君的脸庞使劲儿瞧。
    至于在瞧什么,青梧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不够。
    “嗯?”薛鹤初放下手中的书卷,挑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见女人亮晶晶的杏眼,他就觉得心情开阔。
    山泉般干净清澈,仿佛能洗刷一切疲倦与烦忧。
    “乖乖说的什么?”
    “贵人呐,夫君,你是贵人。”青梧又重复了一遍,将“贵人”二字咬得极重。
    她其实是太震惊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其实就是想说夫君你竟然是来自帝都的勋贵之家!
    “刚刚知冬说,你们是帝都的薛氏,是这样吗夫君?夫君的薛姓,就是帝都的那个薛氏吗?”青梧盯着夫君,紧紧的,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的表情。
    原来是这事。
    二人现在极近,香甜的气息萦绕,薛鹤初没立马回答,而是伸出手捉住了脸上的小嫩手,薄唇贴了贴。
    而后搂过女人的细腰,稍微一用力便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温香软玉的贴着。
    青梧没反应过来时就直接坐在了夫君的腿上,大白天的贴这么近她还是有点害羞的,但又实在太想知道了,于是也就没有挣扎。
    “夫君还没有说是不是呢。”
    “嗯。”薛鹤初稍稍颔首,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脸,“在意这个?”
    夫君承认了,也就是说,这是事实。
    青梧呆愣了一瞬,以此来消化这样的事实。
    见女人微微张着小嘴儿,一副震惊的小模样,薛鹤初忍不住拇指轻擦过她的唇瓣儿,“这么震惊?薛岩之前没跟你说?”
    薛鹤初其实一直以为女人是知道这个的,所以也就没有单独跟她说。现在看来,原来不知道。
    不过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她男人就够了。
    青梧直摇头,“没有,薛岩没说,他一直说是从郡里拿东西上来呀,然后我就以为夫君是郡里的官员呢。但没想到不是郡里,是帝都的!夫君,没想到你身份这么尊贵哦。”
    说到这里,青梧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脑袋瞬间耷拉了起来,“夫君这么尊贵,我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你怎么办?我,我这么蠢,虽然我觉得自己不蠢的,但她们都说我蠢,夫君也觉得我很蠢吗?”
    因为是夫君,所以青梧说话很随意,跳跃也有点大。其实对她而言,夫君是郡里的还是帝都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以前郡里的是她夫君,而现在是帝都的也还是她夫君,也没什么实质性变化的。
    顶多就是身份高了点。
    但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分明是有影响的,因为她又想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小脑袋更耷拉了,无精打采的像只垂耳的小白兔。
    “夫君,帝都好远哦,我以后去了那里,想家了怎么办?”在青梧的心里,自己是夫君的小媳妇儿,后半辈子是当然要跟着他的,以前她认为夫君家在郡里,从青山县到郡里,坐马车几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以后若是想娘亲他们了,就回去看看。可是现在,夫君却是帝都的,那,这要怎么办呀?
    秀眉微蹙,她发现这还是个挺严重的问题。
    薛鹤初一直在听她说话。软软糯糯,带着股吴侬软语的江南腔调,即使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却丝毫不显得聒噪,很好听。
    见她皱眉,伸手轻轻抹平,“这么舍不得家里?”
    听说只有在家里娇宠长大的,才会舍不得,看来女人在家里,着实是受宠的。
    “当然了。”青梧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这几年我应该都会在南方,很少会回帝都。”前几年一直在北方,最近才渐渐来了南方,他发现南北的差异比较大,而且南方洪涝干旱灾害较多,水利设施也不是很好,所以以后几年,他打算把工部的重心放在南方。
    “你到时候跟着我,若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
    他自然是会带着女人的,舍不得留她一人在帝都。以前习惯了一个人,觉得独自一人也没什么,如今,这么个娇软的女人在身边,他才觉得以前的日子是多么单调枯燥。
    听得夫君这么说,青梧想了想,杏眼顿时亮晶晶,眉眼弯弯的,“嗯!南方的话,会比北方近好多的。”
    青梧很高兴,至少这几年不会因为远嫁发愁啦,至于以后的,那就等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叭。
    一高兴,于是撅着红润润的小嘴儿,吧唧一口亲了亲夫君的侧脸。
    脸上突然传来温热的湿润,一触即离,混着香甜的气息,薛鹤初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起了笑意,他偏过头就噙住了女人的小嘴儿,细细品尝。
    软嫩细腻,每次都诱得他魂神颠倒。
    一手霸道的箍住小细腰,大掌从颈侧抚过,微微抬高了女人的下巴,更加方便自己。
    女人很乖,颤着身子由着他。
    令他很是满意。
    “少爷,不好了,村民们打起来了少爷——”
    这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薛岩的声音。
    被亲得脑袋一片空白的青梧此时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与夫君做什么,红着脸小手推攘着,“夫君,有人找你。”
    “不用管。”薛鹤初气息灼热,滑过小下巴,形状优美的颈侧嫩滑,他不想停下来。
    “不要。”青梧闪躲,直接藏进夫君的怀抱,不给亲,“外面有人找你,夫君你去看看嘛。”
    这时薛岩的声音又响起了。“少爷,少爷在吗?山民们捉到了几个土匪!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少爷在不在哦?”
    声音似乎有些着急,一直在外面喊,大有一副一定要把少爷喊出来的架势。
    屋子外面的薛岩确实挺着急的,田里那边打得很凶,拉都拉不住。在他跑来找少爷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到见血了。
    而且薛岩是知道少爷在里面的,他之前看见少爷在屋子里。门没有关,要不是少爷有吩咐过不准随便进屋子,他都要冲进去当面请了。
    见少爷还不出来,薛岩正要扯着嗓子再喊一声的,不过这时候门边突然一暗,紧接着,少爷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门边。
    “嘿嘿,少爷!小的就知道您在里面。”薛岩话还没说完呢,就对上了少爷冷冰冰的视线,像寒冰,让他后背有点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可能,莫不是惹到了少爷?
    “少,少爷。”
    “去,那边站着,”薛鹤初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抿着薄唇,显然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啊?”薛岩愣了一下,随即便苦了脸,“少爷,这,这么大太阳啊,小的这是又做错了什么吗?”
    “滚过去!”薛鹤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再不理他,直接走了。
    留下薛岩看着当空毒辣辣的日头,欲哭无泪。
    嘤嘤嘤,造孽哦,这么大的太阳啊。
    薛鹤初刚出了院子,便遇到了赶回来的大柱。
    “老大,那边出事了。”
    大柱上前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原来,吃过午饭后,杨春生没睡午觉,就独自去了稻田里。他也只是习惯的去瞧一瞧,毕竟过段时间才打谷子,田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田里水稻尖上沉甸甸的稻子,他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但没想到他一到山脚,便发现山腰上有几个人也在稻田里,刚开始他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毕竟大伙儿和他一样都喜欢在田里转悠。
    刚要过去打招呼,杨春生就发现不对劲,他不认识那几个人!村里的人他都认识,那几个绝不是村里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几个生人竟然在鬼鬼祟祟的割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