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惊鸿塞给我一个小瓷瓶,趁我不注意又捏了捏我的脸,用一种恶心巴拉的口吻对我道:“将军下次直接从大门里进来便好,别再翻墙了。”
    我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面上难免有些不淡定,我才十叁岁,这贼人莫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再,再动手动脚的,本将军剁了你这手。”说罢,我赶紧跑了,生怕惊鸿施展妖术追我。
    路上好死不死,碰见了萧则。
    他平时最为严肃,如今皱着眉看向我过来的方向。
    “阿元,你去哪了?将军和大哥他们都出来找你了。  ”
    “啊?我爹也出来了?”我这下有了些后知后觉的紧张。
    他点点头,面上愈发凝重:“你去了哪?这个方向只有右丞相府。”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虚道:“就是随便到处乱逛,没去哪?”
    他笑了,挑眉道:“哦?那你怀里是什么,怎么上头还有丞相府的印记。”
    “什么!”我连忙拿出来看,可这瓷瓶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印记。
    “你诓我!”我气愤地看向萧则。
    他脸又黑了:“阿元,你去招惹右丞相做什么?朝中已经在传你上街围堵惊鸿的事,连陛下也问起……”
    他叹口气,“此事我定会禀报将军的,阿元,以后别和他有牵扯了。”
    萧则这破性子说一不二,若是遇到二哥叁哥还有周旋的余地,只有他跟大哥,从小就是爹爹的狗腿子,向来都不会向着我,我磨了一路都没用。
    回家后爹听完萧则的汇报直接揍了我,晚上他又来找我,我直接让翠翠给他轰走,后来翠翠收拾我的东西,说那小瓷瓶里是上好的金疮药,正好给我抹在挨揍的地方和今天翻墙撞伤的地方。
    我暗暗奇怪,若不是惊鸿邪门的地方不止一处,我真的怀疑他给爹爹报了信让他找萧则来抓我,又知道我晚上要挨揍,所以才假惺惺地送我金疮药。
    不然哪个人会这么好心,知道我翻墙进去的还给我做饭。
    这药倒是好用,还没两天呢我又活蹦乱跳,于是捏着他们下朝的时间,我直接踹开了右丞相府的大门。
    气势汹汹地一路行至前廊,“惊鸿!你是不是给我爹报信了,你这个小人!”
    他放下手里的草药,迷茫地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发生了何事?”
    我当下警觉,仍然黑着脸道:“前两天我爹知道了我翻墙的事情,打了我。”
    “萧将军看着像个慈父,怎么竟下如此重手?”他听罢急忙靠近我,不由分说地查看起我全身上下各处。
    “你干什么!”我惊恐地叫到。
    他面上十分耐心,“乖,让我看看伤在了哪里?”
    “怎么可能给你看!”我连连退了十步,大惊失色。
    他许是也想到了什么,耳朵微微泛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欲言又止,“萧将军那边我去说吧,就说本是我邀请你前来的,让他不必如此。”
    “你说什么!不许说!”我更急了,现在都已经有传言了,他再去说什么不该说的,爹爹不是更生气。
    他十分无措地站在那里,又道:“那我该如何做?”
    我眯了眯眼睛:“真的不是你告的状?”
    他叹口气,“阿元,你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萧将军那里嚼舌根。”
    这什么恶心的口吻,他果真看上我了?
    我忍着心里那种古怪的异样皱眉:“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他似是不解:“什么秘密?”
    我又道:“你家有间古怪的房间,里面全是女子的东西,可你这宅子里就你一个人,这是为什么?”
    他沉默了。
    我挑了挑眉:“果然有鬼,说,这是何原因,否则我就把这件事情讲给城里的说书先生听去。”
    他道:“那是……我为我未来娘子……准备的。”
    “啊?”我第一反应便是不太信这回事,“怎么,你要成亲,还是你要定亲了?”
    “怎么也要再过两叁年吧。”他叹口气,突然道,“阿元,你也是女孩子,我准备的那些东西,你可喜欢?”
    我当下警铃大作:“我警告你,不要将主意打在我头上,我年龄还这么小,肯定不会嫁与你这个老男人的。”
    他眉头跳了跳,似是十分隐忍道:“其实我今年也才刚过十八岁的生辰。”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道,“你年纪这么轻便做了丞相?这可是我朝的第叁把手。”
    他又道:“邻国还曾有过十二岁的司马,这个位子,本来便是能者居之。再说了,阿元,你不也是年纪轻轻便被陛下封了将军么。”
    他今天左一个阿元右一个阿元的,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
    “我这是承袭了母亲的位子,才会如此,你又是和原因?”
    他笑了:“阿元不曾关注我,叁年前,恩师向陛下乞骸骨,又向陛下推举了我接替他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的么…..我摇了摇头,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
    “可是你准备了那么老些东西……”我看向他的眼神古怪了些,“惊鸿,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娶媳妇。”
    他倒是突然变得不自在了一些,又开始坐下捣他的药,“今日的时辰还这么早,阿元是想喝茶还是吃饭?”
    哦?我笑着凑到他面前去:“丞相大人,你这天天跟个药房先生似的捣鼓这些东西,是给谁做的呢?”
    可别告诉我丞相府花销不起了,他才打了这份零工。
    他拿药的手顿了顿:“只是平日里的兴趣罢了。”
    他抬头看了看我,又继续去捣药:“阿元,如今不是什么好世道,多备些药材……你平时行事也该多小心一些,别再任性了。”
    哪里轮得到他来教育我?我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便说了,又怕爹爹下了朝后找我,急匆匆便回了家,都未曾回头去看惊鸿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