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见客。
    那他什么时候回?
    小童不耐烦了:公子请回啊,公子
    带我去见他。
    是是。
    孙季正在捣药,远远听见有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有人挟持着他的小徒弟走了过来。
    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这些年在江湖上混,正道邪道谁敢不给他两个面子?更何况,他虽然武功不高,但是谁只要让他近身,那就是把命放到了他手里,他要是真发了火,那就要整个武林遭殃,谁敢得罪他?
    万万没想到,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竟然挟持了他的小徒弟,还想威逼他。
    哼,可惜,他这人,最不受的就是别人威逼。
    景安并不打算威逼他,他放下小童,走到孙季面前。
    孙季眼睛一眯,脸色阴沉,道:呵,你可真不怕死。
    景安不为所动,他抖了抖刚刚这人往他身上暗暗洒下的药,面色平静,道:你不必费心给我下药,这世上的绝大多数毒于我都没有任何作用。
    孙季一愣,道:你说什么?
    景安道:我曾食过避毒珠的粉末。
    孙季大惊:避毒珠?
    这世上唯有一颗避毒珠,十年前就已经没了踪迹,据说是被景灵帝死前砸碎了,这人竟然说是被他吃了?
    孙季问:你是说你食了避毒珠之后,便开始百毒不侵?
    景安点点头:嗯。
    自然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避毒珠早已消失,在原先的世界里,他也把避毒珠给了燕含章,他百毒不侵是当初穿越回来以后用剩下的一点积分兑换的。
    孙季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狂热。
    若是,若是杀了这人,再将这人炼化,是不是就可以让避毒珠重回于世?
    景安道:你打不过我,也杀不了我。我倒是可以杀你,这容易得很。
    孙季狂热的眼神逐渐冷淡下来,他冷哼一声,继而道:你有什么目的?
    景安眉眼邈远,喉结微动,道:求一味药,可解鸳鸯镜。
    鸳鸯镜?
    孙季一愣,继而反问:哪一个鸳鸯镜?
    总不会是他想的那个?那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景安平静的说出当年的药王给这味药写的药性:生赐之欲,欲灭身亡。
    孙季顿了顿,道:已经中毒多久了?
    虽然震惊,只是为医多年,没见过的事情多了,这不不算难事。
    鸳鸯镜在毒发之前根本无法察觉,一旦察觉,就已经是病入膏肓,只能眼睁睁见人陷入情欲,纵欲而亡。
    如果是这样,哪怕祖师爷再世,也救不了那人。
    若非有大仇,谁也不会下这种毒,纵欲而亡,死状淫靡凄惨,恐怕要遗臭万年的。
    三个月。
    孙季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还好说,只是这毒单靠丹药不可解,要日日扎针才可。
    景安摇头:不需你帮忙,我可以自己做,只要把你的草药和工具给我用就可以了。
    孙季一噎,继而狐疑道:你是说,你可以解鸳鸯镜?
    景安点点头:嗯。
    孙季顿了顿,道:好,只是,我需要报酬。
    景安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人又说:我孙季在江湖上这些年,救过的人不计其数,若说是寻个仇,还是不难的,公子不怕,公子家中娇妻美眷也不怕吗?公子还是想想再说话。
    景安动作一顿,道:什么报酬?
    孙季话语掷地有声:你的血,无需太多,半碗即可。
    景安看着他,良久,道:可以。
    孙季露出一丝笑意,在他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道:公子,多谢了。
    景安没再说些什么。
    景安窝在药王谷药园的小屋里一待就是半个月。
    几乎日日不眠不休,他丝毫不知道孙季为了想看看鸳鸯镜的解药已经急不可耐,也不知道外面为了找他已经翻了天。
    景安出来以后,孙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景安面色有些发白,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他,道:血。
    递给他时,宽大的袖子下移,露出还缠着白布的手腕。
    孙季本来要一点就够,一看这人竟然如此大方,对这人数日前挟持他小徒弟的事也就不计较了,还难得好心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拿点止血的药回去?
    景安摇头:不用了。
    孙季点点头,也是,这人自己便是个大夫。
    说完,拿着另一个竹筒走了。
    孙季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空气里传来那人的声音:桌子上有药方。
    孙季大喜,再也顾不上别的,跑到了屋子里。
    等到景安出了药王谷,骑上马,刚刚策马进城,就被人拦了下来。
    无数闪着银光的兵器交叉在他面前,景安看着他们胸前燕王府的标志,没有反抗,下了马,被他们押着回了燕王府。
    士兵们以为这人实在太过好抓,不值得动用这么多兵力的时候,景安突然挣开了他们的手,护住手中的竹筒,语气冷然,道:别动。
    小兵被他这样子吓得一怔,反应过来顿时怒了,道:不过是个阶下囚,得罪了王爷,你以为你还活的了吗?
    前面带队的人回头,道:吵什么?
    小兵告状道:这死囚竟然不让押着,还不让拿他手里的武器。
    领头人骑着马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这是兵器?
    景安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药。
    什么药?
    治病的药。
    那人突然变了脸色,说:你说不是就不是?本将倒是觉得你是在蓄谋伤害王爷,来人,把他手里的东西撤了!
    景安身形微动,旁边就已经倒了一片人。
    领头人大惊:你你
    景安面色苍白淡然,道:带路,我自然去见燕含章,别找事。
    领头人愤恨地瞪他一眼,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毕竟他可知道,他们王爷为了找这个人,快把整个大景翻遍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是真出了点什么意外,他死也担待不起。
    进了王府,本来是想把这人直接带去刑房,没想到收到王爷命令,说是要带去书房。
    他复杂的看了景安一眼,心想,幸亏没得罪透。
    景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大太阳晒得他头疼。
    进了书房,燕含章坐在书桌后,像是没听到似的写着字。
    没人能看到他不平静的内心。
    跪下!领头说。
    景安纹丝不动。
    燕含章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着这人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燕含章一惊,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顿时上涌到心头,道:你们给他上刑了?
    小的不敢。
    燕含章走下来,怒道:那他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人满头大汗,道:或许,或许是长途跋涉
    管家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含章果然冷静下来,看了景安一眼,道:都下去。
    管家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了,他最后一个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燕含章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景安,眼神复杂,有恨,有怨,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景安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没有,神色渺远。
    良久,燕含章开口了,道:顾景安。
    景安回过神,看着他。
    燕含章睫毛微动,咬了咬牙,道:顾景安,我混到现在,早已经不在乎什么名正言顺,一道圣旨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你若想要,给你也不是不行,可你万万不该
    万万不该偷拿了它,还转身便走,一丝留恋都没有。
    万万不该玩弄我。
    他没说出剩下的话,景安看着他,神色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道:什么圣旨?
    燕含章一怔,继而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景安面容平静:我确实不知。
    燕含章冷笑一声,道:你既然不知,为何远走?为何这么巧,偏偏你一走,圣旨就丢了?
    景安定定的看了他好大一会儿,才拿出手中的竹筒,道:给你求药去了。
    燕含章一愣:什么?
    景安道:你可以叫人查,这药你就算没病吃了也不会死。
    燕含章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接过药,道:若真如你所说,那本王就暂且再信你一次,若不如你所说,那你就后果自负吧。
    景安看着他,面色平静,道:若不如我所说,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若是如我所说,你也先暂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52章:中秋节番外
    自从和顾三在一起之后,景安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
    今年顾宁和景虞刚刚十七岁,但是都已经上了大学,景安同意了京大的邀请,以生物学专家的身份从高中生物老师变成了京大的教授。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顾三也已经四十多了。
    顾三年纪越大,越喜欢粘他。
    这天吃饭的时候。
    顾三看着景安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说:
    景安,你喂喂我。
    餐桌上顿时无比寂静。
    景安动作一顿,虽然很无语,还是夹了菜给顾三。
    吃。
    顾三心安理得地咬住,吃了,放开时还舔了一下筷子。
    景安:
    眼睁睁看着故事发展的顾宁:
    虽然还没开始吃但是已经饱了是怎么回事?
    景安吃他的口水吃的多了,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
    假装自己不嫌弃他吧。
    顾宁放下筷子。
    顾三看他一眼。
    他又拿了起来。
    景虞为了安慰自家哥哥,也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放到了碗里,道:吃,哥。
    顾宁:
    突然,有一只脚碰到了他的小腿。
    他瞬间变了脸色,看向顾三。
    顾三顿时面不改色的收回腿。
    景安见状,左手伸到桌子下,在顾三大腿上按了按,凑到他耳边,声音低沉,警告道:老实点。
    顾三面上不动声色,然后用大腿轻轻蹭了一下景安。
    景安抬眼看着他,见他一副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干的表情,撇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按住顾三的腿,让他别动,面色淡然,道:吃饭。
    顾三偏过头,在他耳边,带着笑意,特别不要脸地说了一句话。
    景虞偷偷瞄了一眼,想知道爸爸说了什么。
    景安停下动作,看着他,不说话。
    顾三见好就收,收回目光,安心喝着杯子里的咖啡。
    余光看了景安一眼,心里有些失望地想,怎么他家这位越来越不开窍呢。
    上了楼,景安坐在小沙发上,顾三刚准备去洗澡,就被一道大力猛的拉了过去。
    景安一只手搂住顾三的腰,一只手按住他的头,贴到自己的唇上,用力吻他。
    直到他真的快喘不上气来了,景安才放开他。
    顾三觉得自己顿时腰软腿软地坐都要坐不住了。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景安腿上下来。
    刚走一步,就踉跄了一下。
    景安扶住他的腰。
    顾三脸红。
    好丢人啊。
    景安看着他进浴室时的匆忙背影,心想,就这点功力,也不知道一天天浪什么。
    景安见他进了浴室,便转身走了。
    上楼来书房拿书的顾宁路经两个老父亲的房门口,就见景安嘴唇红肿,头发凌乱地从房间里出来。
    顾宁别过眼神,低下头,道:爹地。
    景安微微点头,然后就到书房里去了。
    顾宁不敢多想,赶紧走了。
    结果再次上楼的时候又碰到了从屋里出来的顾三。
    这回想不想多都不行了。
    顾三身穿一件微微露肩的宽松睡衣,下面是一件短裤,露出两条没有被岁月侵蚀,又白又长的腿,好像还喷了香水,看见顾宁,挑挑眉,一点不觉得自己这样被儿子看见有什么问题,道:你爹呢?
    顾宁低下头,道:书房。
    顾三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顾宁下楼的时候,把景虞吓了一跳。
    她正打完游戏,打着哈欠打算回屋睡觉。看着顾宁顿时一惊,道:哥你病了?
    顾宁脸通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点发烫,道:没有。
    景虞想起他刚刚从楼上下来,顿时明了了,有些暧昧地看他一眼,道:怎么?听见他俩的墙角了?是不是特别激烈?
    顾宁:没。
    景虞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太弱了吧,哎,让我说,你要不就找个漂亮的小学长或者小学姐破个处,时间长了就不这么纯情了,你太丢我作为校霸的脸了。
    顾宁冷冷看她一眼,那一眼很有他们老爹的威力,继而道:你作业写完了吗?
    景虞:哥哥我错了。
    顾宁看她一眼,专戳她软肋,道:再有下一次,我就告诉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