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外头,又瞧见了那人工湖,虽然仿造成了大海的模样,可引进来的却是山泉水,毕竟秦王殿下还没有那么劳民伤财的要去运海水过来。
    “这是人工湖改的,所以也不会很深,也不怕悦悦会掉下去。”沈沛一点一点的和若冉解释,事无巨细,“本王决定让暗一和暗二保护悦悦,这些暗卫里面,他们俩最稳重,母后找了几个可靠的宫人来照顾悦悦,都是陶嬷嬷训练好的。到时候你瞧瞧,若是不满意退回去就是。”
    皇后自从承认了悦悦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了,照顾的人,伺候的人,身边的侍女,方方面面都考虑的细致周到,说的话和沈沛说的一模一样,满意就留下,不满意的就退回去。
    这些人如今还在宫中,皇后先前已经赏赐了一波下来,再赏赐只怕太惹眼了。
    若冉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其实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换上了华服,带上了金簪,身份一夕之间千差万别,可很多的事情少不得得慢慢的学习,“皇后娘娘准备的人,一定是极好的。”
    若冉轻声回应,可沈沛却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向她,“明日到了母后跟前,你可要记得改口。”
    她是沈沛明媒正娶的秦王妃,喊皇后一声母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冉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被沈沛指出来,她却是俏皮的笑起,“这不是母后还没有给我红包。”
    敬了茶,改口才名正言顺不是吗?
    “明日收到的红包都给你,本王的也给你好不好?”
    若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半点儿没有不好意思,拉着沈沛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大概有多少呀?”
    沈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贪财?
    “本王去哪里知道?本王又没有成过亲。”沈沛有些郁闷的开口,他倒是见过其他人成亲,但也不能逮着人去问到底有多少红包,“阿冉,你已经是秦王妃了,若是让旁人知晓这些,会笑话你的,指不定还会以为是本王亏待了你。”
    若冉却半点儿不以为意,她在旁人面前也不会这样,只在沈沛面前这样罢了,“有您在,您会让旁人笑话我吗?”
    “咳…”沈沛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责任一夕之间就壮大起来,这可是他的王妃,谁敢来笑话?
    不就是银子吗?
    不就是喜欢金银财宝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去见了父皇母后,我们再去东宫一趟。”
    沈沛掰着手指开始盘算,“皇兄的私库里也有许多好东西。”
    沈沛这会儿在想,要不要去其他人那边转悠一圈,他上头一共有七个哥哥,只不过其他几个统统都被沈沛给忽略掉了,毕竟都不怎么重要。
    皇兄和皇嫂倒是一定要去拜见的。
    “沈宴排行在本王前头,本王半点儿也不愿喊他一声皇兄,他的红包我们就不要了吧。”沈沛开始认真的和若冉商量,毕竟他和沈宴的身份,真的要计较,也是比较麻烦的。
    “不过,父皇说过要给本王封赏,阿冉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若冉只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她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沈沛却这般认真的回应她,明明那么讨厌沈宴,却去考虑了这些。
    “没有呢。”若冉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从前只喜欢银子,如今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昔日会喜欢夜明珠,也仅仅是因为,那是沈沛送给她的。
    “那就让父皇随便赏,瞧着好看的我们留下,你不喜欢的就送人。”沈沛考虑的非常周到,赏赐给他的那就是他的东西,如今他的,也都是若冉的。
    沈沛才不会因为什么面子,让若冉不高兴。
    “还可以这样吗?”若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送给谦王当生辰礼吗?”
    “沈宴?”沈沛皱了皱眉头,“父皇赏赐下的东西,大多都是好东西,而且大多都是独一份儿的,本王便是不喜欢,也不送给沈宴。”
    若冉听见这孩子气的话,当真是有些无奈的,“王爷,谦王殿下好歹也是您的兄弟,他的生辰,您总要送礼的。”
    这是必要的礼数。
    “随便选些东西送过去就好。”沈沛半点没把沈宴放在心上,“本王和沈宴本就不对付,没必要送的太好,何必要给他脸面。”
    沈沛满脸的不耐,他原本只是不把沈宴放在眼里,当他不存在,只是沈宴时常喜欢和他针锋相对,他有什么,沈宴也要有什么。
    父皇虽然最疼爱他,但是对沈宴真的不差,其实父皇对所有的孩子都是不差的,送自己的是独一无二的,给沈宴的同样也是他没有的,也不知沈宴在不满什么。
    从前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们之间却有了许多的龌龊,皇嫂摔倒这事查到最后和沈宴脱不了干系。
    元宵灯会的烟花,查到后来也是沈宴的事儿。
    若非他去的及时,若冉也许就被困在火中出不来,沈沛去了解过那些被困在火中百姓们的后续,有一些都被灼伤了嗓子。
    就算恢复了,说话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沈沛没有去找人麻烦就不错了,送礼?
    何必呢。
    “这……”若冉只觉得有点儿头疼,“那谦王生辰的时候,我们应当送什么过去?”
    沈沛极其喜欢若冉说我们这两个字,以至于他这会儿听见沈宴的名字也没有太多的讨厌,他牵着若冉的手来到了库房,那里有一块地方是单独开辟的,里头放着这些年沈宴送来的东西。
    “诺,这些都是沈宴送过来的,也不知是从那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沈沛满脸的嫌弃,这些东西说是破烂也不为过。
    “谦王是怎么了吗?”若冉看着这些东西疑惑不解,她依稀记得几年前,谦王还是会做一点表面功夫的,怎么现在脸面都不要了?
    “沈宴这两年可能脑子受了伤。”沈沛这话说的根本不像是开玩笑,从那对破烂里面扒拉出一副字画来,“这是沈宴自己画的。”
    若冉见识过沈沛的画,瞧着沈宴画的,只觉得有点儿伤眼睛,“罢了,还是不要看了。”
    “你瞧瞧这堆东西,哪里值得本王送他礼?便是本王的字画,也不愿给他糟蹋。”沈沛最近画的东西就是修缮府邸的图纸,因为那精湛的技艺,惹得工部尚书还想让秦王殿下去工部画图纸。
    被沈沛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他已经够忙了。
    “这……”若冉已经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谦王没事吧?”
    “他脑子不好。”沈沛干脆利落的开口,耐心的和若冉解释,“沈宴,他心比天高。”
    比起一些生母并不显赫的皇子,沈宴的身份足够尊贵,他的母亲是贵妃,可沈沛的母亲却是皇后。
    沈沛不仅仅是皇后的幼子,还是苍玄帝的幼子,在沈沛之后,再也没有一位后妃生下皇子,沈宴比沈沛大不了多少,亲眼目睹了苍玄帝都沈沛的宠爱,沈宴如何能不生出旁的心思?
    也许在沈宴的心目中,他一直都觉得,若是没有沈沛,父皇的宠爱都会在他的身上。
    可沈宴一点都不明白,苍玄帝疼爱沈沛,只因为他是皇后生下的孩子,便不是个皇子,是个公主,苍玄帝也会如珠如宝的疼爱她。
    若冉无形之中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心情别提有多愉快,沈沛见她这般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若是本王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就要做些让自己心疼的事儿了?”
    若冉没回应,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不愿旁人说沈沛小家子气,“我不过,不想旁人说您不好罢了。”
    京城中盯着沈沛的人比比皆是,便是一点点的小事,都能被人放大。
    更何况沈沛因为她的缘故,已经被不少人议论纷纷。
    “本王好与不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旁人的话,沈沛那是半点儿也不在意的,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家人。
    从前是父皇母后和兄嫂,如今多了悦悦和若冉。
    他牵着若冉的手走出了库房,两人逛了大半个秦王府,到了晚上的时候,食髓知味的秦王殿下便拉着心爱的王妃研究起了春·宫·图,若冉看着那图只觉得头疼的不行,声音中有着不少的哀求。
    “王爷……”
    沈沛满脸无辜的看着她,“阿冉,你昨儿个不是答应过我,等睡醒了之后我们可以好好的研究吗?”
    若冉心说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这话都是沈沛说的,她不停的摇着头躲闪,“我从来没说过。”
    沈沛见糊弄不过去,就开始装可怜,“阿冉,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得吗?”
    他可怜巴巴的靠在她的身上,说起自己这些年的心酸,“你可知道北漠的那些将士们是怎么说我的吗?”
    当真是闻着流泪,见者伤心。
    若冉看着沈沛,只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的,可听见沈沛可怜巴巴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的好奇,“他们都说什么了?”
    沈沛面露哀伤的抬起头,很快就埋首若冉的肩窝,“他们都说本王是断袖,还说本王不行!”
    若冉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这话题当真是不能再继续下去,可这委委屈屈的声音,她当真有些舍不得不理,“这,这……”
    “阿冉,你要疼疼我。”
    若冉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缓缓的别开眼,拒绝的意思已经没有了那么明显,沈沛显然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见她不反对,就当她是默认了。
    可秦王殿下也清楚什么叫做得寸进尺,若冉的一时心软,最终受苦受累的都是自己。
    这一天晚上,若冉喊的嗓子都哑了,却依旧没有得到沈沛的怜惜。
    最后若冉哭得不行,沈沛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的若冉心里毛毛的,“你看着我干什么?”
    沈沛摸了摸下巴,认真的告诉若冉,先前也有人在他面前哭,可他半点儿也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厌烦,可看到她哭的时候,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您,想说什么?”若冉近乎天真的想着,难道是沈沛瞧着自个儿哭,就不忍心了吗?
    沈沛勾起美人精致小巧的下巴,虔诚的落下一吻,眼中是若冉看不明白的情绪,他对这若冉的时候,从不会掩饰什么,语气较之往常也愈发的恶劣起来,“自然是,想让你哭的更厉害些。”
    若冉心中染上了一丝恐惧,抱着被子就想跑,却被人拽了回去,屋中的动静戛然而止,而后便传出了低回婉转的娇吟。
    秦王殿下带久了孩子,撒娇耍赖的本领同样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翌日一早,若冉强撑着酸软的身体起来,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了,她碰了碰自己的肩膀,没好气的横了沈沛一眼,“您快点起来!”
    沈沛懒懒散散的趴在枕头上,闻言睁开眼看了看若冉,“阿冉,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本王的自制力并没有那么好。”
    若冉吓得立马缩回去,甚至还掩耳盗铃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沈沛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撑着身子坐起,抄起一旁的外衫披在若冉的身上,“今日我们要进宫,本王不闹你。”
    沈沛如何舍得旁人说若冉不好?
    正院伺候的侍女们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已经明白了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也清楚王妃在府中是什么地位,小心谨慎的伺候起来。
    因为今日要进宫叩见帝后,所以他二人穿的都是正装。
    一路上碰到了许多相熟的同僚,沈沛便开开心心的和他们介绍若冉,“这是本王的王妃。”
    大齐的文武百官们,其实都已经被秀的麻木了,毕竟秦王殿下连请帖都能够来秀,何况如今娶到了王妃?
    一众官员们也非常的上道,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恭贺的声音让沈沛非常满意。
    若冉似乎明白了,沈沛为何要在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下了马车,“王爷您是故意的吗?”
    沈沛当然是故意的,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自然!”
    “本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王妃,自然要让他们羡慕羡慕的。”沈沛旁若无人的牵着若冉的手,半点儿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更何况,本王觉得吾妻甚美。”
    他的阿冉,本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被所有人羡慕,被所有人注视。
    两人牵着手走在宫道上,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自然也吸引了沈宴和谦王妃的视线。
    谦王妃好生羡慕的看着若冉,她看着前头的沈宴,只希望丈夫也能等一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