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一心想要将嫡女嫁于秦王殿下,可秦王殿下似乎不喜,皇后娘娘虽有心,却也没有立刻应下的意思,只说看王爷的心意。”侍从恭恭敬敬的答道。
    苍玄帝微微颔首,也明白皇后的意思,她的确想亲上加亲,却更在乎沈沛的感受,若是贸贸然的赐婚,只怕沈沛会不愿。
    “宣太子过来。”苍玄帝一声令下,沈靖便出现在御书房,父子两个沉默许久,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还是苍玄帝绷不住,问太子关于沈沛的事情。
    可沈靖却疑惑的很,“父皇说的是什么事儿?您方才不是见过小九,该知道的,不也都知道了吗?”
    “小九可有同你说什么?”
    沈靖含笑点头,“小九同儿臣说了许多。”
    苍玄帝愈发觉得,这两个儿子是见天过来气他的,一个问一句,答一句,还答不到点子上,他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还有一个就更离谱,答非所问。
    “朕是问你,小九同你说了什么。”苍玄帝彻底没了耐性。
    可沈靖却只是含笑摇头,“不能告诉父皇。”
    苍玄帝:“……你说什么?”
    “小九信任儿臣这位兄长,才愿意将心中的秘密告知儿臣,儿臣怎可转述给父皇听?”沈靖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苍玄帝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感慨的同时心中又有些酸涩,“他为何不愿告诉朕?”
    “许是……没想到。”
    这答案,还不如不知道。
    “父皇不必介怀,在小九的心目中,您只是他的父亲。”沈靖语气温和的劝着苍玄帝。
    苍玄帝看着面前的长子,心中更是酸涩了,沈靖是嫡长子,便注定了要承受许多,他可以疼爱沈沛,却必须对沈靖严厉,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靖儿……”
    “父皇若是因为觉得,对儿臣不如对小九那般的宠爱而心中难受,不如少给儿臣一些奏折……让儿臣夜间能够早些休息。”沈靖笑眯眯的提议着,把苍玄帝那丁点儿的伤感给冲的烟消云散。
    “给你的少了……朕要批示的就多些,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要孝顺父皇了。”苍玄帝面无表情的开口。
    太子想要早点休息?
    他难道不想吗?
    谁都没有想到,苍玄帝和太子的谈话会以这样的形式收场,沈沛也完全没有想到,皇兄为了要守护着他的“秘密”又被父皇给硬塞了一堆奏折。
    忙到了半夜三更。
    而那个时候,沈沛正兴致勃勃的教若冉作画,从最初开始,一点一点的教,那是一个非常枯燥的过程,若冉画了几次,那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拉着沈沛的袖子撒娇,说自己不想学。
    从前她不敢,如今倒是渐渐的开始,表达起自己的想法来,况且沈沛原本就像她可以肆意一些。
    沈沛见状索性就放弃了教若冉画画,任由她自个儿高兴,爱画什么就画什么。
    可念书这一点,沈沛是半点不容许若冉反驳的,若冉也并非不识好歹,不想画画主要是……
    她真的毫无天赋,就她画的那些东西,和沈沛的画摆在一起,对比太过于惨烈。
    至于字……
    沈沛看着若冉的字,一点一点的变得好看,一点一点的和他愈发相似,对于沈沛而言,那是莫大的成就感。
    “过几日要去围场,这几日你要不要去瞧瞧若晨?”
    若冉愣了愣,算了算时间,只觉得有点儿遗憾,“小晨应当是在学堂的。”
    “那要不要去学堂看看他?”沈沛忽然提议,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当日去江南太过于匆忙,甚至都来不及让你们姐弟二人告别,如今从江南回来……不日便又要去围场……只怕还要耽搁好些日子才能见面。”
    沈沛说着说着,只见若冉诧异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羞恼,“你看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王爷比起从前来,似乎温柔了许多?”
    从前沈沛待她也很好,却好的非常变扭,明明愿意纡尊降贵和她一道陪小晨过生辰,却从不说。
    如今倒是……有些不一样?
    “也只是对你如此……”沈沛有些烦躁的别开脸,似乎并不想讨论温柔不温柔这种事儿,“本王不是说了,让你无人时改了这个称呼。”
    “奴婢一时,一时……有些忘了。”这自称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的,可沈沛却丝毫不听她辩解,只是勾起美人精致小巧的下巴,缓缓的凑近。
    “该罚。”
    若冉的神情有些慌乱,她对这书房的桌子,当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青天白日的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儿。
    更何况如今夜深人静?
    沈沛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推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天气虽不是太暖,可地龙燃着的地方穿的本就单薄,若冉只觉得被桌子硌得慌,禁不住的想要躲。
    却被沈沛暧·昧的咬着唇,低声问她,“阿冉,你躲什么?”
    “桌上…有些疼…”若冉小声的开口,沈沛微微一愣,看着那书桌许久,倒是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把她横抱起往卧房走去。
    期间还问起了一些小事,“从前也疼?”
    “有一些的。”
    “那为何不说?”沈沛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若冉没有回应,却主动的伸出手揽住沈沛脖颈,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
    “以前爷不爱听。”
    沈沛:“……”
    那是因为若冉以前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他生气。
    沈沛抱着她走到卧房,慢慢的把若冉放在柔软的锦被上,浅浅的亲吻着她,温·柔又缠·绵,“日后,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说给我听。”
    若冉只觉得自己心里头有点儿酸酸的。
    她却不想自己哭出来,便扯了另一个话问沈沛,“那……我今日可以自己睡吗?”
    毕竟沈沛总是和她抢被子。
    沈沛只想把自己说的话全部吞回去,“……你还是闭嘴吧。”
    以吻封缄,让她再也说不了别的话。
    只余低回婉转的娇·吟。
    第50章 .春猎沈沛看着若冉怀里的兔子开心的说……
    若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床幔,精致的雕花大床,整个人已经麻木起来。
    沈沛去上朝还未归。
    这个时辰,居然没有任何人过来喊她……若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如此……
    若冉也不再纠结什么,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披上,才发现身上全是一些暧·昧的痕迹。
    她有些犯愁的抱着枕,想起昨日沈沛诱哄她说的那些话,只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过的颇为艰难。
    若冉其实清楚,秦王府的侍从都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多言什么,她除了一开始有些无所适从,之后便没有了这想法。
    安安心心的收拾完屋子开始绣荷包,还未动针,沈沛就从外头踹门进来,若冉被吓了一跳,心悸有余的把荷包和针线放在一边。
    “爷,您回来了?”
    沈沛没有回应,一进门就气急败坏的坐在软榻上骂骂咧咧的,“给银子还给出问题来了?”
    若冉咋一听见这句话,还以为沈沛说的人是自己,愣着半晌未曾说话,沈沛见他没有回应,心中又生出一股子怨气来,“你都不问问爷怎么了!”
    若冉站起身想要去泡茶,沈沛却只说要白水,等水端到面前,他一口喝下,把茶盏重重的搁在桌面上,“你还没问本王是怎么了!”
    若冉无法,只能顺着沈沛的话问上一嘴,又问他想喝什么茶,就要去架子上取茶叶,可沈沛却不放人,揽着她的腰小声抱怨,“果真天下书呆都是一个样,迂腐,麻烦,不知变通。”
    若冉没再吭声,免得沈沛又想起景浔来,他的心眼有时候就跟芝麻绿豆似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恼了。
    “不喝茶,等会儿还要出门。”沈沛气哼哼的抱怨着若冉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温柔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沛一提起这件事情就来气,恨不得直接拆了户部,“还不就是因为乌宝林的事情?户部官员核算了扬州富商们历年来的税收,非说乌宝林家产远不止这些,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本王昧了银两……”
    沈沛心里烦躁的很,这是若他真的做了也便罢了,随便旁人怎么说,偏偏他什么都没有说。
    却要被人这般的诬陷,当真是气恼的很。
    “真的?”若冉的声音有着一丝丝雀跃,沈沛听出弦外之音后狐疑的看着她。
    “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爷是昧下了多少?能分我一些吗?”
    沈沛:“…………本王没有贪污。”
    若冉咦了一声,似乎还有些可惜。
    看的沈沛只觉得方才刚刚歇下去的那股火,又烧了起来,“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贪污昧银子这种事,本王怎么可能做?”
    “乌宝林富可敌国,若是您当真贪污了,旁人也看不出不是,如今什么都没做也要被他们泼脏水,还不如做了呢……”
    沈沛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若冉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少说些有的没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当皇家密探是吃干饭用的?本王要银子哪里没有?为何要去贪污?”
    若冉听沈沛说起银子,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眼巴巴的开始盘算着银子,“您说过给我涨月钱的。”
    得,沈沛还以为若冉能说出什么话来,结果说来说去,还是这么几句,三句话不离银子,“没了,本王不想给。”
    若冉便又去扯沈沛的袖子,轻轻的晃呀晃,这是她这几天屡试不爽的招数,“您答应过我的。”
    沈沛默默的别开眼,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能被诱·惑,否则,只会让若冉得寸进尺,“……本王反悔了。”
    若冉愣住,这还能反悔的?
    “爷……您好歹是个王爷……哪能说话不作数?”
    “当王爷都不能随心所欲,本王要当这个王爷干什么?”沈沛扯过她手里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汗,见到若冉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心中忍笑,从袖子里拿出夜明珠给她。
    “银子是没有了,给你这个。”
    那是沈沛前一天从苍玄帝的私库里面扒拉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看着还算好看,就带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