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娇俏俏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许玉春后院里的这几个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扒拉着一个许玉春便当是自己见着了宝,成日里斗的你死我活的。
    困居一隅之地,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要当许玉春的正室夫人?这愿望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就是不知道许玉春倒时候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表现。
    许梦娇可是很期待呢。
    她清楚的知道,把许玉春勾结乌宝林拐卖幼女的证据交上去,她也会受到株连,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可以活下来,许梦娇当然是选择好好的活着,如果活不下来,她会拉着许府所有人给她陪葬,对不起她的,欺辱过她的,伤害过她的,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况且,许玉春这种人,无论是为官还是为父,都不配活着。
    许玉春原本是没有把许梦娇的话放在心里的,只是过了几日,他偶遇沈沛和景浔,亲眼看见沈沛和景浔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为什么沈沛会来扬州。
    还和景浔私交笃定,难道是为了来笼络江南学子的?如果真是如此,那景浔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沈沛可不管许玉春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也不去理会许梦娇打算做什么,他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俞长胜等人去办,自己就带着若冉各种游山玩水。像极了一对普通而又平凡的夫妻。
    沈沛老神在在,若冉却逐渐不安,“王爷,您究竟想要做什么?您已经带奴婢出来三日了,名胜古迹都去了好多个,难不成我们当真是出来游玩的?”
    “有何不可?”沈沛不答反问,“还有,本王说了多少次,在外头不要喊错了称呼,要是被人听见了多麻烦。”
    若冉心说她是不会喊错的,分明是看见没人才喊的,可沈沛特意提起,她也只能顺着沈沛的意思,“夫君,您究竟打算怎么做?”
    “听说扬州的糕点也很不错,不如今日我们去吃糕点?”沈沛的心思全部都在吃上面,完全不知道若冉为什么那么担心,两人寻了一处馆子坐下,他像是爱上了这里的美食,每日都坐不住,有半日的时间是同景浔他们一处结交扬州城的学子们,另外半日的时间便带着若冉走街串巷搜罗美食。
    “你到底在发愁什么?玩都玩的不安生。”沈沛气呼呼的瞪着若冉,本就是想带她出来开心开心,结果她倒是好,成日里苦着一张脸,“难不成是舍不得练字的银子?”
    沈沛直直的盯着她看,心想着若冉要是敢说是,他一定会,一定会……
    克扣她的银子!
    “奴婢是怕耽误您的事儿。”若冉随意的开口,她其实更害怕这样的日子渐渐变成习惯,等到日后就会变得不习惯起来,从习惯到不习惯,她得花多少的心血才能够克服?
    “耽误不了,京中的回信也快要来了,他们应该就要坐不住,等不了多久。”沈沛随意的吃了几块糕点,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掐了一块塞到若冉唇边,她张口咬了小半块,顺手接过另外半块,慢慢的吃了起来。
    若冉也不知道沈沛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喂她吃东西,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被迫接受,若冉已经麻木起来,同时也明白了沈沛为什么喜欢吃糕点。
    味道着实不错。
    “你就知足吧,爷也就这几日还有空能陪着你到处玩玩,等到乌宝林和许玉春反应过来,爷可没工夫陪你。”沈沛恼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当真舍不得把若冉一个人放在景府,她虽聪明伶俐,可和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小姐们,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让若冉假扮自己的夫人,已经非常为难她,沈沛也不愿意她太拘束,这才借口带她出来,可好像收效甚微的样子。
    沈沛倒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等乌宝林和许玉春知晓他的身份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其实比起这两个人,他更期待的是若冉的反应,唔……虽然不大厚道,可沈沛倒是很想有不长眼的舞到他面前来,沈沛喜欢看若冉维护他的模样。
    “奴婢本也不是想出来玩的。”若冉当真是发愁的很,这等待的日子着实难熬。
    虽然沈沛如今的情绪倒是越来越稳定了,不至于动不动发脾气,可却因为如此,若冉觉得他愈发的难以招架。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京中很快就传来了书信到了乌宝林的手中,说是京中有两位贵人不在,秦王沈沛和直郡王沈云,沈沛的下落是机密,他们打探了许久才知道秦王殿下是代替太子殿下去北方慰问军队去了。
    所以在江南的那一位,是直郡王沈云。
    至于直郡王为什么会去江南,他们也不清楚,让乌宝林自己去弄清楚。
    乌宝林焚烧了信笺,开始思索关于直郡王沈云的生平,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沈云和谁的关系密切一些,他和谁的关系都很好,称兄道弟的。
    也不站队。
    是皇帝直属护龙卫的首领,信笺里同时还附上了一幅画像,乌宝林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沈沛的脸。
    乌宝林总算放下心来,原来是直郡王。
    他连夜去库房准备了一份礼送到了许玉春府上,告诉许玉春,来的人是直郡王沈云,至于来意,是过来调查扬州城圈养女宠这件事儿的。
    乌宝林抛出一个钩子,让许玉春去试探一二,若不是最好,要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就让许玉春顶上吧。
    许玉春近来胃口越来越大,着实麻烦的很,扬州也是时候换一位知府了。
    可怜许玉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乌宝林给算计上,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但是目标是相同的,许玉春亲自去景府拜见沈沛。
    沈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许玉春心头直打鼓,“下官,下官不知郡王和郡王妃光临扬州,有失远迎。”
    “许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本王来扬州是秘密行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沈沛开门见山的问,问的许玉春一脑门的汗。
    总不能说是乌宝林告诉他的吧?
    到时候被追问为什么乌宝林会知道,那他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下官,下官……”
    “也是,许大人才思敏捷,见多识广,能猜测出本王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
    许玉春只觉得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直郡王是在讽刺他。
    “郡王爷说笑,说笑……下官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许玉春只能小心的赔着小脸。
    沈沛见他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是玩心大起,铆足了劲的开始折腾。
    等沈沛折腾够了,才勉强放过了许玉春。
    许玉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应了些什么,他觉得沈沛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他好好的想想,可他好好想想之后说出的每一句话,沈沛都不怎么满意,而后又说了一些许玉春听不懂的话。
    到最后连许玉春都不知道沈沛到底在干什么。
    “许大人,听说令嫒名动扬州城?”沈沛总算是说了一句让许玉春听得懂的话,许玉春忙不迭的点头。
    用尽平生的智慧,把许梦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沈沛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说出了那日画舫游船的事情,“听闻许大人是要为许小姐择婿?只可惜啊,本王已有了王妃,可府中侧妃的位置还空缺着,本王既然来到了扬州只当是入乡随俗,不好坏了扬州城的规矩,不如许大人回府同令嫒商议商议,正妻之位怕是不成了,侧妃之位,许小姐可会嫌弃?”
    许玉春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还有这么一遭?
    直郡王这是看上了许梦娇吗?
    他就说许梦娇那长相那模样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郡王侧妃?
    许玉春因为这句话,喜得浑身都舒坦起来,难道,难道他以后就是郡王的岳丈了吗?
    许玉春因为沈沛的这句话,就要承诺些什么,却被沈沛悉数打断,让他先回府去和许梦娇商量商量。
    许玉春离去的脚步明显快了很多,沈沛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也没多看许玉春一眼,把这事儿解决之后,沈沛便回去了朝阳院。
    他见若冉正在绣荷包,走到她面前去邀功,“本王把许玉春给打发了。”
    若冉却头也没抬,继续绣着荷包,见到是沈沛过来,在他腰间比划了一番,随意的应了声,“嗯……嗯……”
    “本王说了,要纳许梦娇为侧妃。”沈沛见若冉满不在乎,只觉得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凉水,“你听见了吗?本王要纳许梦娇为侧妃。”
    “奴婢听见了,奴婢知道您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许小姐不是说她父亲要把她送给乌宝林当填房吗?一个商人的填房,哪里比得上郡王侧妃的位置?许玉春一定是心动了。”毕竟许玉春看起来就不聪明。
    要真的聪明,也干不出这种蠢事。
    要胃口不是那么大,也会当场拒绝沈沛,毕竟沈沛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确定,许玉春当然是要先维护好自己和乌宝林的利益才对。
    沈沛这么做,估计是想挑起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能不能挑起来姑且不论,让他们生了嫌隙也是好事。
    “你……”沈沛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堵在胸口,他气恼的盯着若冉看,又不死心的试探,“若本王当真要纳许梦娇为侧妃呢?你可会不高兴?”
    若冉正在给荷包收尾,可沈沛却非要不依不饶,她只能停下手里的针线,认认真真的回应道,“王爷莫要开玩笑,您不会娶妃的。何必说这种话?许小姐的身世已经够凄惨,若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她日后要如何自处?”
    沈沛:“……”
    他不过是想让若冉吃个醋,怎么就那么难?
    第36章 .小王爷的矜持先说好了,爷就陪你睡半……
    沈沛见若冉这么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先前那高兴愉悦的情绪一扫而空,这会儿还要听她说那些长篇大论?他才不要听。
    居然这么关心许梦娇,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沛冷冷的瞪了若冉一眼,“哼。”
    若冉无奈的笑了笑,“爷,您怎么忽然过来了?”
    “过来自取其辱。”沈沛没好气的开口,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爷何必要挤兑奴婢呢?奴婢伺候您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您是怎样的性子呢?您可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肆意伤害许小姐名誉的人呢。”若冉话拣好听的说,总算是把沈沛给哄高兴了。
    他也不再计较若冉之前的态度,坐在软塌的一旁看她绣荷包。
    “给我的?”沈沛明知故问。
    若冉点了点头,心说她要是敢当着沈沛的面给旁人绣荷包?沈沛还不翻了天去?
    “是什么?”沈沛凑到她身边看荷包,懒洋洋的靠在若冉的肩膀上,若冉只觉得左肩忽然重了许多,却也没有说什么。
    沈沛刚才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那荷包上的图案是翠竹。
    “怎么是这个?”
    “爷不喜欢吗?”若冉随口问道。
    “也不是……”倒不是说不喜欢,若冉做的他都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竹子。
    沈沛看着若冉的侧脸,恰巧看见一缕头发落在脸颊上,他捏着那缕头发放到了若冉耳后,“你今天就在绣荷包?”
    “您的荷包旧了呢。”若冉捏着针线,缓慢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花色是早就选好了,她每日就绣一小会儿,沈沛才没有发现,只是今儿个快要绣完了所以没有收起来。
    只是没想到沈沛居然回来了,等若冉好不容易等适应了如今的姿势,沈沛又开始闹幺蛾子。
    他看着看着,顺势躺在了若冉的腿上,若冉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收住针线,“爷,您这是?”
    “起太早,困的。”沈沛舒舒服服的躺着,眼也不眨的看着若冉,“你继续啊。”
    若冉:“……”
    沈沛这样躺着,她如何继续得了?
    “爷,奴婢怕不小心戳到你了……”若冉捏着针线不知所措,明明只有一点点了,她本来还想做完的,如今怕是不能了。
    “小心点不就行了。”沈沛半点也不慌乱,见若冉又开始绣荷包,还伸手去拨了拨那绣线,“这么细,你的眼睛不累吗?”
    “奴婢做习惯了。”若冉没太在意,只是动手的时候愈发小心起来,就怕戳到了沈沛。
    不得已一心二用,动作都慢了许多,沈沛看着看着,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许玉春一心想要攀高枝,今日的提议他明显是心动的,钩子已经抛出去就看许玉春上不上钩,就算许玉春不上钩,他还有个好女儿在。”沈沛抬起眼看着若冉。
    只见她不再吭声,专心绣着手里的荷包,他有点儿不满,扯了扯那根绣线,“我在跟你说话。”
    “嗯,奴婢在听的。”若冉认真的绕着丝线,可沈沛偏偏要捣乱,不是扯她的绣线就是扯她的袖子,扯的若冉都渐渐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