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吧,谈不上多喜欢,可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沈沛教她读书习字,教着教着,总会教到别的地方去,就在若冉以为沈沛要继续的时候,他却停下了动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她可以感受到沈沛灼·热的温度,也可以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只是沈沛却什么都没有做。
    “爷?您……怎么了?”这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吵死了。”沈沛靠在她肩膀上渐渐的平复着自己,心中郁闷的不行,他本来是想让若冉意·乱·情·迷的,结果她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倒是被勾的不行。
    当真是让人恼恨。
    “别乱动。”沈沛紧紧的箍着她,眼神极凶,于情·事上,他从不压抑自己,更因为对象是若冉,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懂,夜晚他们同塌而眠,沈沛更是被若冉无意识撩拨的不行,如今能停下来,当真是……
    不容易的很。
    “你这么难受,爷不碰你,可你要是再敢乱动,那就是自讨苦吃。”沈沛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若冉知晓原委之后,也就真乖乖的不乱动,她不至于拿自己开玩笑。
    过了许久,沈沛总算是平静了些,可他还是没有放开若冉,靠在她肩上若有所思,好似在生闷气,就是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还是生若冉的。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俞长胜在外头敲了敲门,说明来意,就算沈沛再怎么不情愿,也知道自己要放开手。
    若冉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沈沛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当真是让若冉迷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晕船导致的错觉,怎么觉得沈沛那眼神看着有些哀怨?
    他有什么好哀怨的?
    若冉正想着这事儿,外头俞长胜得了令,推门而入,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景浔。
    沈沛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说了句景公子,全当打了招呼。
    这一声已经给足景浔面子,景浔亦不是不识好歹的,连忙还礼,“秦王殿下。”
    “俞长胜都告诉你了?本王要你做什么,可都清楚?”沈沛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来,他平日里在若冉面前倒是好说话,可在旁人面前,那就是另一番模样。
    若冉甚少有见到沈沛和旁人相处,着实觉得新鲜。
    沈沛是王爷,还是个最为受宠的王爷,周身的气势本就让一般人招架不住,只不过他在若冉面前,没有太多的架子。
    景浔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不卑不亢,问什么就答什么,思维敏捷,都能答到点子上,一番交谈下来,倒是让沈沛满意不少。
    本着万万无一失的原则,沈沛自然也告诉了景浔他的打算,说到他和若冉要假扮夫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景浔一眼。
    景浔倒是未曾注意沈沛的眼神,只是他心中有一些疑惑,“敢问秦王殿下……您和若冉姑娘的关系是……”
    景浔也知道自己这问题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连忙解释,“秦王殿下莫要误会,在下没有要挖人隐私的意思,只是事关重大,到了扬州之后若冉姑娘总有要和人打交道的地方,比如在下家中的女眷,在下总要仔细的交代下去,免得唐突了若冉姑娘。”
    沈沛说是假扮,景浔虽觉得疑惑,却也不会好奇,可沈沛身份特殊,景浔不想他的好友们不知轻重冒犯了。
    若冉倒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刚刚想说话,就被沈沛给堵了回去。
    “义妹。”沈沛随口扯谎,“她是本王的义妹。”
    沈沛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诧异极了,沈沛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若冉并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沈沛却不见得愿意旁人因她侍女的身份看轻了她。
    书香门第重规矩,穷讲究,这次去扬州若冉少不得要和扬州那些清流世家的夫人们打交道,沈沛相信景浔的为人,却不相信那些女人们的为人,索性就把一切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若冉本就不大愿意,若是这时候又有什么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被她听了去,只怕又会变成麻烦,若冉又要跟他讨价还价想方设法的问他要银子。沈沛已经花了七两银子,可不想再多花些。
    当他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沈沛想的简单,可他却不知道,便是这样随意的一句话,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悔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只恨不得回到今日,把说这句话的自己灭口。
    第29章 .您不用替我心疼若冉一直都觉得,遇到……
    又过了三日路程,他们最终顺顺利利的到了扬州,船缓缓的进入扬州城,驶向码头,还没下船呢,若冉就瞧见了外面热热闹闹的场景,触目所及到处都是水,还有许许多多的画舫。
    就算还未开春,也是一片绿意盎然,和京城是完全不同的风光。
    若冉怔怔的看了许久,她觉得和她以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她想也许是自己以前太过狭隘,毕竟那个时候扬州在她心目当中,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沈郎君,沈夫人,扬州城晚上会更加热闹,若是沈夫人有意,晚些时候可以出来看一看。”景浔见若冉看着热闹的街道若有所思,还以为是她喜欢。
    如今沈沛和景浔有了默契,算得上是合作关系,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这些日子以来,景浔只要一有空,就会和沈沛一起高谈阔论。
    同行的江南学子们都知晓景浔和沈沛相结交,文人雅客们凑在一起,吟诗作对,写意山水,气氛非常的好。
    景浔同样也在这几日的谈古论今中,发现沈沛学识过人,才思敏捷,心中亦是非常的佩服,想起之前在京城听到的传言,只觉得传言这种东西,当真是不可尽信的,秦王殿下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更别提秦王殿下居然还这般的心系百姓,愿意过来着手处理扬州官员贪污的烂摊子。
    当真是扬州之福。
    沈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景浔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高大,他这些天会愿意陪着景浔扯东扯西的,纯粹是因为不想看到景浔有事没事的去找若冉,仅此而已。
    短短三天,沈沛和景浔,在外人眼里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快到扬州城时,景浔更是再三邀请沈沛和他的夫人去景家做客。
    沈沛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应允。
    行程已经确定下,他们这对君子之交,自然要在方方面面,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友谊”,故而景浔有此一问。
    若冉浅浅的笑了笑,婉拒景浔的提议,“不了,天太冷。”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皱眉的沈沛,又对着景浔补充了一句,“我怕冷。”
    景浔心道这几天扬州也不是很冷,况且江南原本就比京城要暖和许多,可既然若冉说冷,景浔也不再勉强。
    沈沛只觉得这地方哪哪儿都不好,若非是有要事在身,当真不想过来。
    等到大船靠近码头,景浔请沈沛先下船,沈沛不推辞,带着若冉走在前头,这样的场景从前也有,沈沛习惯,若冉也习惯,因为她一直都是跟在沈沛的身后,形影不离。
    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太一样。
    等到上了岸,沈沛伸出手把若冉扯到了自己的身边,让她和自己并肩而立。若冉想要后退,却被沈沛拽着手,“就见天的想惹我生气?”
    若冉不再乱动,站在沈沛的身边,虽不至于全身僵硬,可到底还是有些拘谨的。
    “王……”若冉刚要说话就被沈沛瞪了一眼,她只能改口,“夫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景家,景公子邀请你我二人去他府上做客,景家是扬州大户,书香门第,你若是去了,也可熏陶熏陶,免得成日里这么不聪明,见天就知道气我。”沈沛半真半假的话语,听得若冉一阵的恍惚。
    她当真觉得,假扮沈沛的妻子,只要了七两银子,着实是吃亏的,毕竟……这份差事真的很难,“夫君怎么又这么说我?难不成在夫君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聪明的?”
    沈沛听到若冉这温温软软的话语,晃了晃神,当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他轻轻咳嗽一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只觉得这话吧,听着有点儿恶心人,可这腻歪的,好像也不是特别讨人厌。
    沈沛完全没有办法应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索性就不再说话。
    沈沛看见前头有卖冰糖葫芦的,走过去买了两串递给若冉,“吃不吃?”
    若冉笑眯眯的接过,用油纸包裹着拿在手里,这里人多眼杂,虽然他们如今隐藏了身份,可迟早有一日会被人发现,在街上啃糖葫芦,到底有些不庄重,“拿回去吃。”
    “一串糖葫芦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要是喜欢日后再买就是。”沈沛完全不明白若冉到底为什么不吃,他还记得上元节的那一天她非要吃,这会特意买了却不吃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明白。
    若冉也不解释,就这么握着那两串糖葫芦跟在沈沛的身边,在沈沛的示意下更是壮着胆子搂着他的手臂,亲密无间的模样当真是羡煞旁人。
    一路上若冉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小吃,沈沛见她有兴趣,也不管好吃不好吃,便让四喜买下,一道带上。
    于是和他们一路同行的江南学子们,心中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沈郎君对他的夫人,当真是很宠很宠,怪不得当时会那么凶的看着景浔。
    他们几个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沈郎君当时的模样分明就是醋了,过后居然还能和景浔高谈阔论,成为好友,心胸当真是开阔,是一位值得结交的。
    一时间,沈沛在这些江南学子们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一度在扬州被传为佳话。
    沈沛压根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为了哄若冉高兴,完全不知道他们会传的那么离谱,这事儿沈沛是不知道的,若是他知道,大概只会感慨一句,这些书生多半读书读傻了。
    景家世代居住在扬州,已经有百年历史,书香门第,名门望族,族中嫡系,旁系,庶系枝繁叶茂。
    沈沛和若冉一到景家,管家就带着人出门来迎接,只因为他们俩是景浔的客人,景家很大,里头是江南水乡的典型布局,亭台楼阁,水榭回廊,美不胜收。
    沈沛却兴致缺缺,那脸色一直都不大好,若冉见到前头引路的管家脸上显而易见的忐忑,轻轻的扯了扯沈沛的衣袖,沈沛回过神来,“怎么,走累了?要不要休息?”
    若冉:“……”
    她只不过是想提醒沈沛给管家一些面子,头一回见面,就算不喜也不用摆在脸上,可沈沛何时看过旁人的脸色?
    一直以来都是旁人看他的脸色做事,景浔连忙走上前来,代替管家给沈沛引路,“沈郎君,这边请,江南的宅子大多如此,自然不如京城繁华,有些简陋还请您多担待些。”
    沈沛哪里是因为宅子不够繁华?纯粹是不想走路,他见景浔误会,也没过多解释,选择顺坡而下,“无妨,各有各的风光,京城可瞧不见这水榭长廊。”
    沈沛随意的看了眼,美则美矣,只是,瞧着就怪冷的。
    景浔见沈沛说起长廊,便有想要好好和沈沛唠嗑的意思,“沈郎君您瞧,那边还有水榭亭,那边的采光非常好,作画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冬日里还能在亭子里煮酒赏雪。”
    沈沛顺着景浔的手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四面透风的亭子,坐落在人工湖的中央……
    沈沛:“……”
    大冬天的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里看雪?脑子莫不是有毛病?
    若冉便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沛和景浔鸡同鸭讲,憋笑憋的可怜,瞥见沈沛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终于不忍心再继续看戏,扯了扯沈沛的衣袖,“夫君,妾身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沈沛被她那句“妾身”难受的不行,却也只能顺坡而下,让景浔下回再同他说那水榭亭,这会儿还是先让他夫人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景浔同样也担心若冉会不会有晕船遗留的症状,当然不会再继续啰嗦,几个人心思各异,倒也算是勉强达成了共识。
    等景浔带着他们来到客房,若冉终于放下心来,景浔对着佣人交代一番后便离开了,过两日是景家家主也就是景浔父亲的五十大寿,景浔身为嫡长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便多耽误时间。
    若冉见景浔一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开始检查房间里的摆设,沈沛小毛病极多,有时候花瓶不按照他的习惯摆,他都能生气许久,等到若冉把所有的摆件按照沈沛的习惯调整好位置,沈沛还是皱着眉头坐在炭盆边上,身上的氅衣并未解下,他脸上有疑惑的神情,像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若冉奇怪极了,她左顾右盼,好像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爷?您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沈沛抿着唇,环顾四周,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他略显疑惑的问道,“这里,没有地龙?”
    “爷,江南没有呢。”若冉哭笑不得,总算明白事情的症结在什么地方,江南多雨,湿冷入骨,沈沛不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你会不会冷?”沈沛忽然问道。
    若冉心领神会,正色的点了点头,“冷,奴婢很冷。”
    他微微的翘起唇角,仿佛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四喜再去燃个炭盆来,不,再加两个。”
    沈沛说着就想要四喜去办,若冉连忙阻止他这等荒诞行为,“爷,炭火是有毒的。这屋子不大,燃多了危害太大……您,您若是冷的话,不如多穿些衣服?”
    “本王不冷!”沈沛义正言辞的嚷嚷着。
    若冉连忙点头,“是是,您不冷,是奴婢冷。”
    沈沛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他感觉这地方,当真是古怪得很,只要离这炭盆远一些,就冷的不行,瞥见一旁的若冉,倒是跟个没事人一般,沈沛多少有些不满,“不是冷吗?过来烤火。”
    若冉见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多半是主子的傲娇毛病又犯了,她只能坐在一旁烤火,为了不让沈沛的注意力在这件事上,开始转移话题,“爷之后打算怎么做?您若是要做什么,多少知会奴婢一声,奴婢也好配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