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心里还没乱伦这定义。
    江瑾瑜一直来都不会后悔什么,但非要说要她觉得后悔过的,就是跟江风禾有了这不明不白的关系。
    这关系就像是瘾,随着时间,早是侵蚀进她的骨头,叫她又痛又舍不掉,像是药物依赖一般。
    事后,她坐在客厅抽烟,房内开着暖气,本就没有通风,她一根接着一根,青烟袅袅,弄得跟仙境似的。她面前的桌子上真扔了两份文件,江风禾在她对面坐着,他衬衫开了两个扣子,眼镜在他鼻梁上架着,看着就不是副好人样。
    “你知道,爸近几年身体不好。”江风禾身体后靠,慢悠悠的道。
    房里的烟味呛人,这烟他逼着江瑾瑜戒过,才几个月过去,又抽成这样。
    江家有肺癌的患病史,虽然这病算不上什么家族遗传,但有这先例,患病的概率总会比正常人大出许多去。
    “能的话,想你能早点回去帮忙。”情欲散尽,两人又成了那副不冷不热的关系。
    江瑾瑜手撑着下巴,她身体微微前倾,低下眼,就是那印着合同章程的文件。
    她手伸过去,随便翻了翻,里面一码的商务英文,她看不懂,也不想搞懂。
    这些她不懂的江风禾却门清儿的,也怪了,明明他没在国外读过书,可那英文地道的就像是本土的abc一样。
    或许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打生下来就是要高人一头。
    “想你回去”,这话说的有些意思,江瑾瑜抬眼,挑了挑眉,问道:“爸说的?”
    她刚那失控的情绪早是被整理好了,她现在也不是曾经的十七八九。
    成年人了,该有些控制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了。她心里还是乱糟糟,只是将那些负面的情绪都扫去了角落,当作没看到。
    江风禾顿了顿,头一次主动把视线从她脸上挪过去。
    他弯身,拿起扔在桌子上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点上:“我说的。”
    江瑾瑜轻笑了声,没再说话。
    客厅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似乎跟江风禾总是这样,要说的话都说在床上去了。
    昏黄之中,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下。
    江瑾瑜轻轻扫了眼,那是条新来的消息。她拿过手机,点开了屏幕,切到微信上。
    发消息来的是黄天,简简单单的叁个字:睡了么?
    江瑾瑜把烟灭了,她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在了沙发里。
    她刚洗了澡,脸上的妆也卸了,手机的屏幕光照在了她脸上,透着股冷青的寒色。
    她跟黄天许久没联系,今儿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前前后后两个混蛋,非要她比个高下的话,那她还宁愿跟这黄天这小混蛋说话。
    江瑾瑜:没。
    黄天:出来喝酒。
    江瑾瑜:来不了。
    黄天:我来接你。
    江瑾瑜:?
    黄天:想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倒把江瑾瑜弄得一愣,什么跟什么啊。她没回,黄天在另外心烦意乱,反过来又接了句:当我没说!
    江瑾瑜被逗得一乐,稍纵即逝,却还是没逃过江风禾的注意。
    非但逃不过,他还觉得碍眼。
    他面色不露,只深吸了口烟。这烟呛人,可到他嗓子里硬是没了滋味。他心中烦躁,眼底更像是被针扎过隐隐作痛着,突然看什么都觉得不痛快起来。
    江风禾起身,他有了动作,就惊的江瑾瑜警觉。
    她坐姿跟着变了,掀开眼,目不转睛的看他,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被些风吹草动就给吓着了。
    他到了她身边儿,居高临下。
    江瑾瑜不喜欢这种压迫感,就像是被人给攥着喉咙似的。况且这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掐脖子又算什么?
    江风禾手撑下来,就在她耳边。这一撑,让他身体也跟着压下来。
    他的身体挡住了头顶的光线,阴暗暗的影子跟下来,遮住了江瑾瑜的眼色。
    越靠近,她那脸上就越漠然,没有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不过,那碍眼的手机却没再被她拿起过。
    手机屏亮,又变暗。
    江风禾手伸过去,被江瑾瑜偏头躲过。他不介意,只是戏谑笑笑,开口问道:“怎么,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