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信,没有皇后的命令,他们怎么敢?不过,刘嬷嬷照顾皇后这么多年,愿意为皇后赴汤蹈火我可以理解,琴师又是为了什么?他想报灭国之仇也没必要这么自投罗网,况且,他忘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父皇是真的救了他,他原本不过是个卑微的男宠。”
    “没有利,就是为了情吧。”黎相轻淡笑着,伸手附上自家公主的眼睛,让他闭目养神。
    晏端淳却愣了一下,拿开驸马的手,瞪大眼睛看他,惊恐地小声问:“你是说,琴师救皇后是因为?他好大的胆子!”
    黎相轻见他激动地要坐起来,又轻笑着把他按了下去,笑道:“他没有多大的胆子,所以他克制了。但是他的胆子也的确很大,因为他为了所爱放弃了性命。”
    晏端淳闻言,没有再动。他虽然总是无法无天,在皇宫里也往往不遵从宫里的规矩,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古人,他是不能容许别的男人觊觎皇帝的妃子的。然而不容许是一件事,理不理解又是另一件事了。
    他自己有爱的人,所以也能明白感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何况琴师为了皇后,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一点,他尊重,但又不赞同。
    晏端淳想着,便想到了自己的以后。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性别暴露了,也是死路一条罢了。
    他枕在驸马的腿上,拿起驸马的手,遮到自己眼睛上,小声道:“我不喜欢这样,活着很好,相轻哥哥,日后,你要选择活着,好吗?”
    黎相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并没没有回答他,感觉到手掌被润湿,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住自家公主,轻声道:“我们都会好好的,相信我。”
    晏端淳点点头,搂住自家驸马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回到侯府后,吃了个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回房补觉了,为晚上去郊外烧烤补充体力。至于皇上嘱咐他们的,今日不要出去玩,根本没有被这两人放在心上。
    直到傍晚,两人才悠悠醒来,随便吃了些点心,就整理了随身用品,带着顾客和青叶准备出门。
    烧烤小分队刚走出侯府门口,就见晏衡清一个人正悠悠地走来。
    晏端淳看到自家哥哥,有点高兴,心想好像自己记事以来,哥哥一直很忙,忙着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偶尔自己赖着他,要他陪自己玩,往往哥哥都是根本没时间玩的,难得去烧烤,不如带上哥哥一起?
    “哥哥。”晏端淳笑着走过去。
    晏衡清如今也是难得听心爱的弟弟这么亲昵地唤自己,忍不住面色都柔和了下来。见弟弟是男孩子的打扮,摸了摸他的头。
    “哥哥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要出门?”
    顾客与青叶对晏衡清行了个礼。
    黎相轻上前,道:“去郊外烧烤,殿下不如一起?”
    晏衡清看了顾客一眼,有点想拒绝,奈何自家弟弟一直期待地看着自己,叫他硬不起心来,只好点了点头。
    见自家哥哥同意了,晏端淳很高兴,拉着哥哥走到了豪华的马车旁,犹豫了一下,问:“哥哥赶马车吗?”
    下意识里,晏端淳不怎么希望有人打扰他和驸马在马车里独处恩爱,所以想狠心让自家哥哥与青叶他们一起赶马车去……
    晏衡清清冷的面容有那么一瞬的抽搐,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坐马车……”
    晏端淳本来也不太好意思让自家哥哥去赶马车,便也没有多纠结,看了自家驸马一眼,点了点头,让哥哥先进马车了。只是心里暗叹,不能和自家驸马没羞没臊地调情了。
    黎相轻看得好笑,牵起他的手,捏了捏,带着他也进了马车。
    顾客看着马车门帘放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面瘫着脸和青叶一起坐到马车外面赶马车。
    于是,烧烤小分队在夜晚来临之际,往郊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好嫌弃哥哥,我和驸马不能调情了。【嫌弃.jpg】
    晏衡清:……明明是你邀请我的……【委屈.jpg】
    黎相轻:宝儿别失望,你可知,荒郊野外,多么赤鸡?【突然兴奋.jpg】
    晏端淳:赤鸡!!!【我可以插嘴吗.jpg】
    黎相轻:【手动再见】
    第139章 烧烤
    烧烤小分队往城外而去, 黎相轻三人坐在豪华的马车内。
    这马车,说豪华是真豪华, 在外面也许看不出什么,只是比普通马车大一些, 然而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装修得十分精致。
    马车的两角做了贴合在角落的精致三角柜, 用华贵的绒布装饰包裹, 防止不小心磕到。柜子里,一边是吃喝的点心果酒,一边是解闷的书籍。马车的两边各做了一个单人软塌,可供躺下休息, 也可以几人并坐。马车的底面铺着厚厚的,可以掀开叠起的毛绒毯子, 最里面, 两角的三角柜之间,甚至整整齐齐叠着一条薄被,上面还放着两个枕头。
    一看这设计就知道,若是没有外人, 整个毛绒毯子就是用来当床休息的, 被子枕头都准备好了。
    晏衡清是第一个上马车的,看到铺在底面, 与两边软塌严丝合缝的华贵毛绒毯子,一时间觉得无处下脚,还在想着是不是坐这马车还得脱鞋, 好在黎相轻告诉他那毯子可以往里掀起。
    那毛绒毯子的确是黎相轻设计用来一起躺下休息甚至调情的,只可惜现在马车里不止他和小爱人两个,不太好实施。
    于是,马车内,晏衡清一个人坐在左边的软塌上,黎相轻和晏端淳坐在右边的软塌上。晏衡清一个人坐姿端正、默默无语,黎相轻和晏端淳小手牵牵,偶尔偷偷地说着悄悄话,碍于晏衡清在,连亲亲都没有。
    晏端淳握着自己驸马的手,捏来捏去,看着马车里面的被子枕头,以及被掀起了的毛绒毯子,心里有些些的遗憾。他都不知道自家驸马把马车装饰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哥哥在这里,他好想体验一番与驸马在马车里肆无忌惮地躺着谈天说地的感觉。
    此刻,晏端淳的内心其实是纯洁的,只是幻想着与驸马躺在毛绒毯子上,靠着软软的枕头,拿一壶果酒,一边与自家驸马分享,一边说说心里情话。
    然而,晏衡清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十分的尴尬。他见自家宝贝弟弟与弟夫连说个话都要悄悄的,就知道自己是打扰他们的雅兴了。再看弟弟一直怨念地看着那毛绒毯子和被子枕头,心里终于明白这马车本来是要用来干什么的了,顿时觉得呼吸一下这马车里的空气都尴尬。
    他一个无妻无妾,也没有过心上人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弟弟他们这种腻到如胶似漆的感情。
    这时,趁晏端淳在打量整个马车,黎相轻才注意到了晏衡清的尴尬,便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皇后被禁足的事,殿下可知晓了?”
    晏衡清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呢,听黎相轻这么说,点了点头,道:“仪台案的事已经明了了,倒是皇后禁足的事,宫里传得模模糊糊的,没人道出个所以然来,都说是皇后也参与了?”
    黎相轻微微笑了一下,心道,传成这样倒是一件好事。
    简单地和晏衡清说了一下今日殿内的事情,黎相轻道:“这事暂告一段落了,皇后的罪却远不止如此,皇上定会派人盯着皇后,容不得她再有任何动作,殿下莫要参与此事。”
    晏衡清闻言,看了黎相轻一眼,又看了一眼没怎么仔细听他们这边说话的弟弟,心里明白弟夫这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帮自己了。
    “我记着了。”晏衡清点头,又道:“今日下午晏衡睿求见父皇,父皇未见,不知这事他是否也参与了。”
    黎相轻摇头,示意这事并不好说。
    晏端淳却插嘴道:“他参与了才好呢,若是父皇知道了,定饶不了他。”
    理的确是这么个理,毕竟皇上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宝贝闺女的,只不过想抓老二的把柄,难的。
    黎相轻见自家公主一副“父皇最爱我,所以我最牛逼”的自豪样,哭笑不得,搂住他的腰,柔声道:“这种事你莫要搅和,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自有决断。”
    晏端淳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虽独得父皇宠爱,也常常与父皇拌嘴,但从来不会去左右父皇的决定。帝王终究是帝王,不会喜欢有人左右他的。
    “我知道。”腰被驸马环着,晏端淳觉得周身的氛围忽然就有些变了,他忍不住去握驸马环在他腰上的手,也忍不住想要去亲亲驸马。
    奈何,自家哥哥肃着脸坐在对面呢。
    这个时候,晏端淳愈发觉得,自己为什么嘴欠邀请哥哥一起去郊外烧烤呢!
    晏衡清本来没有注意弟弟和弟夫的情况,正思索着,仪台案不管是否牵扯到老二,既然皇后被禁足了,老二与这事便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老二的谨慎,最近是不会有任何动作了。反倒是老大,因为老二的势力受阻,他极有可能是坐不住的了。
    正觉得如今的形式对自己很有利呢,就听见弟弟唤了自己,晏衡清愣了一下,柔和下面容去看弟弟。
    晏端淳扬起一个阳光的笑容,扭头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道:“哥哥,你看,外面的景色多好看。”
    晏衡清便真的往外看了一眼,天都要黑下来了,哪儿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嗯,很好看。”严重弟控、宠弟如命的晏衡清附和着弟弟,睁着眼睛说瞎话。
    晏端淳扭头看了自家哥哥一样,见他没反应,又伸手往外探了探,道:“哥哥,今夜外面的风很柔,很清凉。”
    黎相轻看着自家公主花式赶哥哥,忍不住要笑出声。
    晏衡清却还没有领会到,听弟弟这么说,也撩开自己这边的窗帘,伸出手往外探了探,随后回身过来,点头道:“嗯,很舒服。”
    刚说完,就听驸马噗嗤笑出了声,而弟弟,投来了“你是不是傻”的怨念目光。
    这下晏衡清终于明白了,弟弟是想让自己出去……
    晏衡清心揪揪,又十分尴尬,也没说什么,微红着脸,撩开帘子出去一起赶马车了。
    自家哥哥一走,晏端淳就抱住驸马在驸马脸上啾了一下。
    黎相轻轻笑着,搂住自家公主,笑道:“你想亲便亲就是了,怎么还让殿下出去?害羞?”
    晏端淳嫌弃的撇撇嘴,道:“哥哥不懂爱情,他会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门帘外,坐在青叶与顾客之间赶马车的晏衡清:一帘之隔而已,我听到了……
    身边坐了五皇子,青叶觉得有些不自在,有些畏惧,忍不住微微挪动屁股,往边上坐了一些。
    晏衡清心揪揪,感觉今日一直在被嫌弃,默默地伸手摸了摸前面的马屁股,陷入沉思。
    这时,一旁的顾客看了看他,从挂在栏杆上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条披风递给他,道:“夜凉,殿下披一下吧。”
    晏衡清看了眼那披风,又摸了摸马屁股,淡淡地道:“淳儿说夜风很柔,不必了。”
    顾客伸出去的手僵了僵,也没多说什么,掸开披风,盖到了马身上,随后默默地继续赶车。
    晏衡清:……
    青叶看着被盖在马身上的披风,心态有些崩了,好好的一条披风,殿下不要也就算了,怎么就给马也不给他呢?你们都不冷,我冷啊!
    外面的气氛迷之尴尬,除了马,没有人高兴。而马车内,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晏衡清出去后,晏端淳就把那毯子铺了下来,拉着驸马拖了鞋子,一起躺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抱住驸马,开心得像个孩子。
    马车一晃一晃的,躺着很舒服,晏端淳甚至找到了幼时睡摇篮的感觉,觉得十分有趣。
    黎相轻看着他突然孩子气的样子,心里软的跟啥似的,搂住怀里的人就吻了上去。
    两人沉迷深吻无法自拔,甚至手都已经探到了对方的衣服里。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
    “少爷,公主,咱们到了。”
    马车里的两人顿时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开对方,喘息着。
    等他们整理好衣服,穿好鞋子出了马车,青叶和顾客已经拾了干树枝生起了火。
    他们没有去河边抓鱼的计划,鱼肉都是在府里处理好了带过来的,黎相轻还让人做了建议的支架,方便烧烤。
    等支架工具都放好,几人就围着火坐了下来,自己拿着烤串烤,闲聊着,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可惜,顾客面瘫,晏衡清话也不多,青叶平日虽叽叽喳喳的,但是五皇子在,他也显得有些拘束,没敢与自家少爷和公主没大没小的聊天。
    于是乎,整场几乎都是黎相轻和晏端淳在说话,旁人偶尔附和几句。这种情况一多,渐渐地就变成了黎相轻和晏端淳两个人说悄悄话,就连吃烤肉烤鱼,这小两口也是你侬我侬,你一口我一口的。
    晏衡清他们渐渐地就沉默了下来,默默地自己烤,自己吃,略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