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衡玉这样的水平,哪怕只是偶尔抽些时间去参加国际大赛,都不会一直默默无闻。
    有了校友这层关系在,两个人的谈话氛围越发融洽。
    聊完钢琴聊母校,萨曼莎余光瞥见衡玉看的那本书,还与她抱怨起来:“我的书房里也摆满了这些书,但我研究了很久,都研究不出个头绪。最近我和我丈夫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找个专业人士帮忙打理。”
    虽然是昨天才来到这个世界,但衡玉还是面不改色地吹嘘了一番自己在证券交易所里无往不利的战绩,并且着重提及某支有些冷僻的股票。
    “它会在几天后,给我带来惊人的利润回报。”衡玉微笑。
    萨曼莎压根没听说过这支股票,但又不好扫衡玉的性子,便微笑应是。
    衡玉知道萨曼莎不太信,但是没有关系,再过几天萨曼莎就会捧着钱上门见她。
    两人临别前互相交换了电话和地址,随后,衡玉撑着伞没入人流,坐上轿车前往证券交易所。
    她没有马上买下她看好的那支股票,而是把手头所有能调用的钱都扔进一支股票里。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她白天基本都待在证券交易所,不断进行投机做空,买进卖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手头的利润无限翻倍,卡在她看好的那支股票暴涨前夕,衡玉抽身离开证券交易所,再次换了个身份容貌回来,将手里所有的钱都砸进那支股票里,安然稳坐钓鱼台。
    “这一场操作下来,我能获利多少?”衡玉询问系统。
    【保守估计不下一百万美金,再多的话整个股票市场会出现动荡】系统道。他们在操作时有刻意控制,没有做得特别出格,否则他们的利润还能高上不少。
    衡玉在心底算了下,微微拧眉,但很快,她又松开了眉头:罢了罢了,她想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怕一口气获利几百万也未必够用,她接下来要多努力忽悠,多努力空手套白狼才行。
    想买各种机械设备,干嘛要让自己出钱!
    只要饼画得够好够香,多的是肥羊求着送她礼物。
    今天的事情结束得很早,衡玉回到家时才是下午。她刚从小轿车里走下来,斜里突然箭步冲出一道人影。认出这个人是温良俊,衡玉一个斜踢将对方撂倒在地,不让他扑到她的身上。
    身体突然腾空落地,温良俊茫然失措。
    直到感觉到身体沉重落地的疼痛,温良俊才呲着牙痛呼出声:“奚衡玉!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衡玉冷笑,“温良俊,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好歹也是鲁哈尔大学的毕业生,不至于连分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没搞懂吧。”
    温良俊仰头,瞪着她的视线里几乎会喷火。
    那天离开衡玉的家后,温良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一时间担心他的话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一时间愤怒素来听他话的奚衡玉居然会这么对他。
    仗着以前奚衡玉足够爱他,温良俊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既没有主动来找衡玉,也没有给她来个电话什么的,就想靠冷暴力让衡玉先行低头向他认错,他都想好了,自己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奚衡玉。
    然而在家里左等右等,温良俊只等来了家中长辈的电话。因为之前那番不逊言论,他在电话里被长辈喷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温良俊实在按捺不住了,灰溜溜赶来戚衡玉的家里找她。谁知道他前脚刚到楼下,后脚就看到戚衡玉从一辆价格不菲的轿车里走下来。
    好啊,戚衡玉还好意思说他在外面勾勾搭搭,现在自己不也是这个德行?
    呸!
    温良俊手脚并用,要从地上爬起来:“奚衡玉,我什么时候同意跟你分手了?我看你不是因为我在外面跟别人勾勾搭搭而提出分手,而是因为自己在外面勾勾搭搭所以才提出分手的,对吧!”
    衡玉伸脚一绊,让温良俊再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转过身,对轿车司机笑着说声麻烦了,让他先回去。
    等轿车司机离开后,衡玉才悠悠转眸,重新把目光投放在温良俊身上:“分手还需要你同意?温良俊,麻烦你不要太高看自己,现在就给我滚。”
    温良俊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拍打手肘和膝盖处的灰尘:“如果我不滚又怎么样?我们两个本来都要订婚了,现在因为一些小矛盾你要跟我分手,我只是想尽力挽回你罢了。”
    他耍起无赖来:“怎么,你是想让警察来抓我走?m国法律可没有过相关的规定,警察一过来,我就咬死了是情侣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反正我没对你动过手,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副无赖的样子,与原剧情里,他对原身的姿态渐渐重叠起来。
    所以,并不是结婚后温良俊变了,而是他从来如此。
    只是因为原身过于照顾他的情绪,让他不用耍这些无赖也能达成目的,这六年里原身才从来没见过温良俊这种模样。
    “你说得对,m国法律没有过相关的规定。”
    衡玉轻笑,活动了下手指,迅速拉近她与温良俊的距离。下一刻,她提起拳头,使了巧劲砸在温良俊的肚子上。
    她的角度和力度都非常刁钻,恰好是在刚好不留下伤痕、又能让温良俊感受到尖锐疼痛的地步。
    第一拳刚落下,温良俊下意识张嘴痛呼。但那变调的痛呼声才刚出口一半,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被按住了什么穴道,然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扭曲着脸、大张着嘴,满脸惊恐地承受着衡玉的拳头。
    连着打了几拳,因为温良俊这具身体太弱鸡,衡玉担心把他打出问题,遗憾停了手。
    她一把将温良俊往后推,抖了抖自己的手掌:“还不分手,继续小摩擦伺候。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滚。”踩着高跟鞋绕过温良俊进了楼房里。
    第72章 与国诉情衷4
    温良俊这种无赖, 用哀求或者报警的方式都没办法干脆解决。直接动个手让他吃苦头,才是最简单快速的方式。
    所以刚刚衡玉没有手下留情。
    她估计,吃了这样的大亏, 短时间内温良俊是不敢再凑上来打扰她了。
    才刚脱下高跟鞋,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衡玉边用手指梳理头发,边接起电话。
    给衡玉打电话的是李碧曼,她来问衡玉辞职的事情。电话那头, 李碧曼苦笑:“我同事他们一直劝我多考虑考虑,还说我学金融的,回国之后能施展的空间不大……”
    顿了顿,李碧曼的声音低沉下来:“我被他们说得有些动摇了,不仅是我的同事,还有一起从华国过来的朋友也在劝我。我冒昧打了这通电话, 是想从你这里寻找些勇气, 再次坚定下来。”
    衡玉平静道:“我这几天都在调休, 所以没去大学那边。”
    “明天早上我会过去递交辞职信,中午约了一位长辈用午饭, 你要随我过去见见那位长辈吗?”
    电话那头,李碧曼一愣,她没有问那位长辈的身份, 只是迟疑这会不会有些冒昧。
    衡玉道:“没关系,我会提前跟那位长辈打个招呼的。相信我, 他和他夫人肯定很高兴见到你。”
    建筑系是鲁哈尔大学的王牌专业,当初原身为了能够留在学校里,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衡玉递交辞呈时,系主任明显愣了下,他没有马上接过辞呈, 只是抬头凝视着衡玉的眼睛,询问起原因。
    衡玉笑着回道:“出来那么多年,想回家看看了。”
    系主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敏锐猜道:“回华国?”
    衡玉点头:“是的。”
    系主任拧起眉,刚刚还温和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高傲起来,他须发皆白,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语气自大:“奚,你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要知道,你在大学里做得很好,再过不久就有机会评职更进一步,没必要一时冲动。”
    他垂眸掸自己的西装袖口:“年轻人总是热血而充满抱负的,但更应该冷静下来,思考哪条路更合适自己。”
    不仅仅是李碧曼,她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衡玉心里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无论是她,还是席清、李碧曼,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都会被这种质疑声包围着。
    如温良俊那般崇洋媚外的,她还可以直接打脸回去。
    像她姑姑那样完全是站在她角度考虑的,她也能够慢慢说服姑姑支持她的决定。
    但像系主任,他的自大和高傲来源于m国足够强大,来源于现在的华国太过孱弱。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她想要堂堂正正向他们证明她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主任。”衡玉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
    她没有试图与系主任争辩,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m国可追溯的历史只有短短百载,华国却拥有五千年的深厚底蕴。这样的民族哪怕一时没落,只要有人愿意竭力剔除腐肉,它终会获得浴火重生。我回去就是为了做一枚螺丝钉的。”
    “m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也要感谢那些抗争不公、拼尽全力奋斗的先辈们吗。如若您敬仰他们,希望您也能同理理解我的选择。辞职的事就麻烦了。”
    衡玉的唇角轻轻弯了一下,眸里闪着笃定而淡然的光芒。
    这让她的气度格外出众。
    在系主任轻蔑时,衡玉这么不疾不徐、有理有据进行反驳,倒是很好地印证了那句‘华夏乃礼仪之邦’。
    系主任被她眸光中的坚定惊到。
    他下意识放下自己翘着的左腿,两只手搭在大腿外侧,拘谨坐着。
    直到衡玉目光移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害怕——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气势给震住了!
    系主任这下没有再摆什么谱子,很干脆地点了头:“你说得对。我不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但我觉得你的选择很可爱。”他朝衡玉露出歉意的微笑。
    衡玉温声道:“我会向你证明我和我同胞们的选择。”
    也许是被衡玉刚刚那番话打动,也许是觉得心下羞愧,系主任亲自为衡玉奔走,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的辞职一事彻底尘埃落定。
    握着盖好公章的辞呈,衡玉走回她的办公桌收拾东西。
    这个点,办公桌里没什么人。
    衡玉重点收拾了画稿和几本常用的专业书籍,大概半刻钟后,她抱着小纸箱离开。
    因为辞职流程走得比预期要快上不少,衡玉走出教学楼时,距离她跟李碧曼约好的时间还差了近两个小时。
    衡玉在教学楼底下站了片刻,绕道去买了两杯咖啡,捧着它们去席清导师的实验室找席清。
    席清穿着一身实验服出来见衡玉,隐在眼镜后的眼睛里透着清晰的血丝,一看就是这几天都没睡过一顿好觉。
    那素来清冷的声音也有些倦:“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衡玉调侃道:“没急事就不能过来?”
    席清一拍额头,捋了捋已经长过眼睛的额前碎发:“肯定能啊,但如果没急事,你肯定不会特意跑一趟到实验室。”
    他接过衡玉递来的咖啡,余光扫见纸箱里的书,了然道:“辞职成功了?”
    见衡玉点头,席清抿了抿唇角:“我这边有些麻烦,不过我可以自己解决。”
    衡玉抱着另一杯咖啡,站在背风口慢慢喝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确定周围没有人,衡玉压低声音,“你们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机器和器材,都会送到哪里?”
    “一般来说会淘汰到航空系,让系里上课用。”席清隐隐猜到衡玉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于是他顺口一拐,道,“当然,实验室机器的更新换代比想象中快,系里如果有了同类型的机器,一般还会继续往下流,几经辗转流到黑市里。”
    “把已经淘汰下来的、你觉得有用的机器清单列好,到时候悄悄给我。”衡玉道。
    这才是她今天来找席清的真正目的。
    对m国来说,那些都是些已经淘汰下来的机器。
    但对于在航空领域一片空白的华国来说,短时间内它们已经够用了。
    席清他们回国后,有了机器的辅助,才能更好的开展研究。只要席清把清单列出来,她都会尽力凑齐。
    席清微微拧起眉来,他想仔细问个究竟,但周围人多眼杂,他已经出来实验室太久了,只好道:“我迟些把清单列给你。”顿了顿,席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