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家伙能不能认真对待比赛!”观月咬牙看着秋园和千叶两人毫无规律战术可言的双打, 额头上爆出一串十字, 忍不住呵斥着。
    他没见过双打打成这样的人, 两人完全不懂的配合,把双打当单打来, 随心所欲争夺着网球, 目光顺着滚落脚边的黄色小球,一眼望去他们几个为中心的场地上脚边到处散乱的网球,观月伸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一阵头疼,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技巧都讲了不下四次了, 怎么还是没有成效。
    “经理, 不怪我啊, 是千叶抢我的发球,那颗削球是冲我这边来的,理所应当是由我来接的。”秋园看着浑身散发着黑气脸色沉郁的经理,瞪了一眼抿唇不说话的千叶抢先解释着。
    千叶看着秋园当着他的面抹黑他,冷笑着, 不屑说道道:“明明是你反应慢, 还说我抢球, 能力差能怪谁。”
    “你说我能力差,有本事我们比一场, 看谁能力差。”
    “比就比, 你以为我怕你吗?”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最后一局再打不好就别怪我采取非常手段了!”观月看着两人无视他再次吵了起来, 越来越激烈就只差动手了,抬手掂了掂手上的球拍,望着他们,声音冷冽如同一盆刺骨的凉水泼在他们身上,尾音上扬,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胁。两人下意识都闭上了嘴不说话。
    看见两人终于消停下来,观月皮笑肉不笑,附身从地上随意捡起一颗网球,看着手里的网球再望着两人,开口说道,冷冽声音像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一样,“你们好好想昨天给你们讲的要点,这是双打不是单打,别再给我按单打的方法来,不然,嗯哼,我就好好再磨一磨你们单打了。”
    “知,知道了。”两人感受到观月阴恻恻的威胁,两人不约而同点点头十分乖巧地应道。
    柳泽拿过野村给他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汗水,就听到观月的呵斥,回头身后球场的三个人,走过去和观看双打的木更津站在一排,欣赏了一会两个后辈精湛的球技,毫不客气取笑着他们,顺带还伸手撞了撞不说话的木更津问道,“噗,观月都快被那两个家伙给逼疯了,双打能打这么烂我也是第一次见。哎,搭档,你看到千叶他们,是不是觉得搭档我技术超好,我们配合得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木更津偏着头看着毫不要脸求夸奖的柳泽,微微一笑道,“你觉得你技术超好,配合的天衣无缝?”
    “嗯嗯,那当然。”柳泽毫不迟疑地点头肯定着自己的实力。
    “呵,那请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把上次欠下的两千下挥拍和对打补上呢,我的好搭档。”看着越说越蹬鼻子上脸的柳泽,木更津毫不客气泼着凉水,顿时柳泽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震惊看着自家搭档冷哼了一声,拿着拍子悠闲从自己身侧走过。
    “你……算你狠。”柳泽看着木更津远去的背影,眼睛睁得很大,仿佛想要把木更津后背盯出个窟窿来,瞪了半天只能咽下这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他都快忘了这事了,结果被搭档一提整个人浑身激灵,要知道那晚上他们被抓包后第二天的部活,观月亲自守着他们四个监督着他们翻倍菜单,寸步不离,他跑完一百圈又马不停蹄做了两个下挥拍,下来手都差点废了,球拍都拿不好,好说歹说才让观月松口下次部活补上,现在又被搭档拿出说事,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野村给非正选们送着毛巾回来看着他柳泽还杵在原地,以为他把今天的训练做完了,记起部活前经理特地叮嘱他别忘提醒柳泽补上挥拍,开口说道,“柳泽,你控球练习结束了可别忘了补上两千下挥拍。”
    柳泽拿着球拍正打算继续联练习,迈出了一步,听到野村的话,脚下一滑,差点没有稳住身型,回头幽怨看着惊讶的野村,苦丧着脸,闷声应道,“我知道了,求你们别再提了。”
    观月看着渐入佳境摸到方法的两人,下手也逐渐利落果断起来,不再顺从适应他们的节凑,开始调转赛场上属于他的节奏和局势。
    黄色的小球来回在他们两端越过,球影快的晃人眼睛,场上的砰砰的声不断乍起,千叶看着对面目光火热的经理,喉咙一阵发紧,加快了速度,看着飞来的s型网球扑来,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拦截的办法,经理熟知他和秋园的数据,专门正对着他们俩的弱点攻击,不停地打压他们,企图想让他和秋园自乱阵脚,陷入困境。
    看着开会奔走的两人速度慢了下来,观月眉头一皱,手里握拍的力道越来越轻,看准了千叶回击的高吊球,脚尖一垫,手臂高抬,球拍对准了对面死角,用力扣击回去,两人神色一凝,拿着球拍争相扑后拦截着小球,千叶球拍一侧,一道快影直接擦过落在死角处挣扎着。
    观月看着断掉两根网线的球拍,挑了挑眉,看样子该去换块球拍了,收起了球拍,抬头望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两人看着身后死角的网球,一脸无奈,走过去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要打重复线,用正反拍来击球,试图调动对方大角度跑动,同时另一个人要在当防守区寻找进攻得分机会,秋园,你别总顾着后方,要相信防守的千叶,把后背完全交给他这样你才能全心应对着对方的进攻,千叶你也是,你们都要相信彼此。”
    “嗯嗯。”两人点点头应道,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网球,皆是松了一口气,看经理这样子,他们过关了吧,练习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点门道了,也不枉他们一下课就被经理抓着磨炼双打了。
    “嗯哼哼,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去拿资料,待会让正选们集合,我把后天都大赛最后一场比赛顺序告诉你们。”
    观月点点头,望了一眼昏黄的天色,一轮下来部活都快结束了,转头瞥见两人如释重负的样子,观月不由得好笑,还好结果勉强让他能够接受不然明天他们还得继续练下去,听到身后赤泽叫他,观月转身望着社办的方向,回头对两人说了一句,便提着拍往社办的方向走去,留下两个彻底放松的两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往休息台走。
    裕太看着千叶两人坐在椅子上搭着毛巾一幅生无可恋的两人,皱着眉头,经理不会真的这么狠吧,忍不住问道,“千叶君,秋园君你们没事吧?”
    千叶伸手扯过毛巾,坐直了身子看着围成一圈的前辈们,舔了舔干裂的唇,还是不适应地说道,“累,早知道会和经理练习,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简直被完虐啊。”
    木更津拿过他们放在椅子上的球拍,帮他们放好,起身就听到千叶的话,笑了笑,宽慰着,“适应了就好多了,经理对你们可是抱有希望的。”
    两人点点头便继续靠着背椅休息着,顺便听着前辈们传授一些经验,倒也觉得有趣。
    观月和赤泽又重新更改了一下人员,原本和山吹的比赛人缘一早就安排好了,这几天他们的表现又让他想重新换人选,桥本自从和他坦白后,整个人的训练都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裕太也是,两人经常在一起练习,不论是双打还是单打,总体来说都是一年级里的佼佼者,安排他们俩单打,他倒也放心。
    观月收起笔看着重新拟定的名单,望着身侧的赤泽,说道,“嗯哼,差不多就这样吧。”
    “嗯,观月,桥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赤泽接过名单粗略看见一眼,他对人员没什么意见,倒是观月把桥本安排在单打让他有些诧异,略显讶异看着他,问道,通过这两天的训练,倒是觉得观月有心让桥本接他的位置。
    “你觉得桥本和越前龙马比起来怎么样?”观月看着赤泽,对上他那双褐色的眼眸,笑了笑,偏头,深邃眸子光芒流转,薄唇微动,避开赤泽的问题,反问着他。
    赤泽低垂眼眸,全方位地考虑着两人,抬头看着噙着暖笑的观月,若有所思地说道,“青学的越前龙马对网球的阅历很广,在美国期间见过不少对手,他的父亲是还是二刀流越前南次郎,可以说他是从小拿球拍长大的,桥本虽然也是从小和他哥哥一起打网球,但说实话,和越前龙马相比较桥本没有可比性。”
    “等一下,青学手冢国光想让越前龙马从他手里接下青学支柱的重任,该不会桥本他也想从你手里接过我们网球部支柱的旗帜吧?”赤泽眨着眼,觉得这事不对,不过又不敢承认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看观月浅笑的模样,惊讶道,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再次望着观月,求证着他的猜想。
    “嗯哼。”观月看着赤泽夸张的表情,点点头轻声哼了哼,承认着。
    “既然他想那就让他去试试吧,我们能有和越前龙马实力不相上下的人对我们网球部以后发展倒也是一发助力,只是桥本能走多远,能不能追上越前龙马的脚步就看他的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鼓励他。”
    赤泽见观月都没有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观月的眼光他还是很相信,桥本有这个心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没必要打击他,毕竟以后网球部接收的始终是他们这些后辈,他们前辈们也只有这一年了,错过了也就没有机会了,让他去试试也未尝不可。
    “那就这样吧,名单给你,我收拾一下待会去换块新的拍子,对了,你也让他们看一下球拍,别到时候比赛了球拍出问题。”观月望着他网球包也不忘叮嘱赤泽提醒其他人。
    “好。”赤泽应道拿着名单先一步出去,留下观月一个人收拾着桌面。
    等部活结束后观月背包着轻车熟路来到经常购买网球用具的小店,隔着玻璃门窗看着柜台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观月轻手推开了门惊动了门口的风铃,浅蓝色风铃摇晃着发出清越的声音,一下惊醒了男人。
    “齐平大叔日安。”观月看着睁大眼睛望着他的男人一脸紧张的模样,嘴角微翘着,点头问好。
    每次齐平大叔偷喝清酒后都是这幅紧张的样子,齐平揉了揉眼睛看着门口的人,咧嘴一笑,“是观月君啊,有好久没来了,今天来是想看什么?大叔店里今天进了新货哦。”
    “嗯哼,大叔又趁着清子阿姨不在偷喝清酒了,脸色微红就不怕清子阿姨发现吗?大叔,上次我给你说的那批球拍也到了吗?”观月看着齐平大叔还是那么热情,忍不住打趣着他,一边问着熟稔地朝球拍区走去,看着网球下摆放整齐的球拍,蹲下身子仔细挑选着。
    “你说你的yonex球拍啊,已经到了,等一下大叔给你拿。”齐平看着观月在球拍区里寻找着他常用的球拍,记起来他没有把yonex球拍摆放出来,招呼了观月一声,起身朝库房里走,几分钟后齐平抱着一堆yonex球拍出来,放在桌上让观月自己挑选。
    观月看着齐平大叔抱着球拍放在桌上让他随意挑选,伸手拿着白色拍柄的起来,掂了掂重量,轻巧趁手跟他平日里用习惯的海德head youtek radical qs球拍一样,挑了一块白色又拿了一块藏青色球拍,他网球包里的球拍一个网线断掉了,另一个用久了感觉不怎么趁手,寻思着买一块倒不如再多买一块,万一旧的那块再坏掉,比赛可就麻烦了。
    准备付钱时瞥见柜台上挂着手帕,又去挑选了几个颜色不同好看的手帕,最近出汗比较多,多买一些换着用,“大叔就这些了。”
    “好,我给你包好再送给你一条吸汗带吧,比赛好好加油。”齐平接过观月递过来的球拍,用袋子装好又拿了一条白色绣着m字母的吸汗带放好才一起交给他,笑眯眯地鼓励着。
    “谢谢大叔。”观月不忍心拒绝齐平的好意,收好球拍朝齐平轻轻点了点道谢着,才从小商店里出来。
    看着逐渐暗下里的脸色,提着包朝回学校的路走,一个人穿过甬长的街道,让他有些怀念月初了,以前出来的时候好歹还有月初在,倒也没有那么寂寞,现在他一个人出来买球拍,也没有人跟他争选到底买哪一个牌子的球拍了。
    体内昏睡的少年紧闭的睫毛颤了颤,隐约有醒过来的迹象,眉羽间隐隐约约闪烁着微光,紧接着面色微皱,剑眉微颦,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五月看着即将醒过来的月初,神色惊讶着,居然没有删掉他的记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伸手碰了碰月初的眉心,一股白光从指尖融入。
    “唔……”月初缓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朦胧的空间,脑海里一阵刺痛,伸手抱着撕裂作痛的头,忍不住呻吟,微弱的声音从唇边溢出。
    “月初?月初是你吗?你醒了啊!”观月听到细微的声音,顿时神色一喜,连声问道,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头,头好疼。”月初紧抓着头发,面色扭曲忍受着痛苦,气息孱弱,一时之间难以回答观月。
    “怎么了?月初?月初?”观月不放心地他,越过人多的地方停下来用心感受着月初的气息,察觉气息时隐时现,观月落下的心再次紧提着,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很是无奈,除了不停询问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身子一软,观月慌忙撑着墙喘息着,感觉自己突然变得没有力气,像是力气被吸干了一样,一路尾随时刻关注他们动向的御影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看着观月撑着墙,脸色苍白,走过去将手上不起眼的绳链脱下来戴在观月的手腕上,伸手握住观月的手,微凉的指腹紧贴着手腕,一股温热从手上流遍全身,无力酸痛的感觉得以缓解。
    “御影先生?”观月抬头看着突然蹿出来的御影,紧抓着网球包的背带,忍住心里的恐惧,轻声叫着。
    “别说话。”御影朝他摇摇头,低声说道。调转着注意力观察着他体内初醒的少年,屏息凝神探查着,顺着神力察看到观月的体内,还有一股力量在夺取着异世少年的记忆,手指不由得捏紧了几分,再次加大了神力帮助他避开这股不知名的力量。
    三股力量在观月体内争夺着,红白蓝三色在眉心间冲撞,闪烁着微光释放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待会有点痛,忍着点。”御影看着和他神力不相上下的力量,他倒是可以压制住它们,可能就是有点痛,侧头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观月,将他扶正提前说了一声,手上手指微动凝结着复杂的纹路抵在观月背后,顿时手心为中心扩散着,隐隐约约看得清上面的符文。
    顿时观月觉得身上各处传来灼热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难受,让他下意识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滚热的热源。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月初,三股力量争夺着脑子里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感觉随时都要炸裂了一般,不停揉搓着头发,嘴角已经被他咬破,殷红的血珠渗透出来,病弱的模样被这一点艳红点缀,增添了孱弱。
    御影看着消减的两股力量,再次奋力画着符文,蓝色微光游走在全身,压制住两股较量的微光,不停挤压吞噬着,最后一点点蚕食掉微弱的白光,蓝光乍现包裹着昏过去的月初,温热舒服的光点飞入眉心,几分钟过去后,面无血色的脸终于恢复了点点红润。
    半晌后,御影松开了手封住了神力,侧着身子看着咬唇不说话的观月,眼里划过一丝暗光,不动声色地起身扶起他,观察着脸色,关心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这怎么回事?”观月靠着墙急喘着气,抬头看着脸色微白的御影,忍不住问道。
    “有人想篡改他的记忆,不过被我拦下了。”御影理了理散的衣服,抬头看着他惊魂未定佯装镇静的样子,也不忍心欺骗他,如实告知。
    “那月初没事吧?”观月听到御影的话,神色一紧,紧张的问道,眼睛盯着御影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等他醒过来就知道了,手链不要摘下来,一定不能离身。”御影摇摇头他也不确定,那两股力量很强,要不是他还有一些土地神的神力在不然就靠硬拼也敌不过它们,视线落在观月手腕上绳链,再三叮嘱道,这个东西是他专门给那个少年做的,有滋养的功效。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先别和他提起这些事,巴卫的事,谢谢你了,以后还望你能多帮他们一些。”御影看着阴沉下来的天色,回头看着观月,再瞥了他体内昏迷不醒的少年,有心不放心,不过想起巴卫对他的态度,御影摇了摇头,既然这么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嗯,我尽力。”观月看着御影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茫然巴卫君一只妖怪有什么事需要用到他的?
    不过想想御影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想必日后会需要他,他帮了月初这么多,应下来也应该没事。
    观月目送着御影离开,起身拿着包动了动湿漉漉的身子,皱着眉头,刚刚身上渗出的汗水打湿了衣服,粘在身上全身不舒服,一步步摞动着绵软的身子往学校走,时不时还注意着月初的动静,既然御影先生都说月初没事了,他终于也能安心地去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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