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月寒明咬紧下唇,抵死没让眼泪掉下来,“我不信那晚上不是你!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把那杯酒喝下去的!如果不是你,那你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月寒明仿佛被人一耳光抽醒!
    整颗滚烫的心猛然堕入冰窖之中,蚀骨的寒意不停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如同被万千蚜虫啃噬,头皮紧紧发麻,月寒明不可置信地瞪向君玦,轻若无声,“你……?”
    见她这个模样,明显就是反应过来她不是自己搞错了睡错了人,而是被他给故意坑了才睡错了人,君玦不再多言,拉着南予的手腕掉头往他寝殿那头走。
    “君玦!你站住!”
    月寒明握拳上前追出一步,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尽数败给了这个阴险狠毒的男人!
    当真是没有谁比君玦更阴毒狡诈了!她妄称自己心思算计深,给他投药一事环环相扣做得天衣无缝,可到头来还是及不上君玦!
    “君玦!你给我站住!你听见没有?!”月寒明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破口怒骂,“君玦!你卑鄙阴险!你无情无义!我和你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就被你这样对待?!明知道我自小就喜欢你,你算计我的时候就没顾念一点儿情分吗?!”
    君玦表示不知道为什么但凡难缠的女人都要说和他是自小一起长大。幼年时见过几面、少年时见过几面、青年时见过几面就叫做自小一起长大了?
    原谅他一直不晓得自己被喜欢了这样久,否则早在幼年时就趁着“懵懂无知年少轻狂不知轻重”推她下河了,还用得着等到十九岁的时候设个套子阴她?
    任由月寒明怎么喊,君玦都只是紧紧牵着南予的手往前走,月寒明想要哭,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哭出来,可是残酷的事实狠狠甩在她脸上,倘若是她自己搞错了成了个乌龙都好过现在剜心刮骨之痛!
    猩红发肿的眼眶和惨白如纸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月寒明站在万花场上狠狠盯住两人离去的背影,下唇被咬破,渗出一丝血意,却比不过心口的疼痛……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他糟践得一文不值!
    紧握双拳,月寒明猛地推开窃窃私语的人群,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她的眸中掀起的是滔天的恨意:敢和她月寒明抢的人还没出生!南予,你给我等着!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直到正主儿一一走了个干净,在场所有人才敢兴致勃勃地议论起这件事情来,虽说他们也不大知道殿下十九岁那年的内幕究竟是什么,可殿下都矢口否认了月寒明的说辞,那么就算是真的要过月寒明,那也做不得数!
    不可亵/渎的寒明仙子就这么被殿下随随便便扔下了深渊不得翻身!
    尚未婚假就失了清白不说,还心思歹毒险恶,给男人下药这种事儿都能干出来,真是枉费了她在外那么好的名声!
    “你们就没发现些别的?”一名女弟子满脸失落,“殿下他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
    “不能罢?殿下不是喜欢那个南予姑娘吗?”
    “说来那个男弟子是紫元尊的徒弟罢?殿下和她什么关系啊!看起来好维护她!”
    “这还只叫维护?!殿下看她的眼神儿柔情得都能掐出水了好吗!?”
    “要是有生之年殿下能这么看我一眼就好了……”
    “咳咳。”紫元尊脸色一抹,挥手吆喝,“都散了都散了,今儿个这件事情,你们下来再讨论,都先修炼去!”
    众人齐齐应是,可到底没有开始修炼的兴致了,时不时就要互相交头接耳感慨几句,看得紫元尊站在一边儿直摇头。
    北雪洺和萧如晦凑过来,前者给紫元尊奉了杯茶,低声蹙眉道,“师尊,你觉不觉得青玄今早上好奇怪啊?”
    紫元尊挑眉,“哪儿奇怪了?别胡说,小心殿下削你们。”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总觉得青玄今儿个跟吃了炸药似的,火气莫名的大,那个月寒明虽说是很讨厌,可是青玄对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罢?气韵都不用上去就甩巴掌揪头发,你是没看到她们刚打起来的时候青玄炸毛的样子!”
    紫元尊笑着无奈皱眉,“哎呀,快要初春了嘛。”
    “这和初春有什么关系?”北雪洺不解,摇着他的手,“师尊,什么意思啊?”
    紫元尊抬眼随意看了看,当即拉过他,用折扇指着树梢,“你看,那里初开的是什么?”
    北雪洺看了两眼,“花/苞啊。”
    “嗤。”紫元尊折扇一合,笑着拍上他的脑门儿,“傻徒弟,那怎么能是花/苞呢?那是情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