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烟心中一惊,也要起身行礼,却被叶景云控住,她突然想起方才叶景云唤三王爷为“三哥”,那说明,叶景云也是王爷!
    叶景恒则瞥了张妈一眼,默不作声。
    林双儿见张妈来了,立马指控:“要罚也是罚她,我不过贪玩跑出府而已,可是她却和一个冯爷心思不正,合伙把我绑来了这!”
    “可有此事?”
    张妈心底暗叫不妙:“确、确有此事……”
    “大胆!”
    一声怒喝,吓得张妈抖得和筛糠子一样:“王爷息怒,草民一时财迷心窍,请王爷恕罪!”
    “恕罪?你可知你今天绑的女子是谁?”
    “是……是……”张妈目光在林双儿和叶景恒之间反复流连,蓦然想起白天林双儿那番嚣张的言论,心尖一颤,试探性出声,“是三、三王妃……”
    “那你可知拐卖王妃该当何罪?”叶景恒威严立起。
    “求王爷高抬贵手,草民实属有眼无珠,未能认出王妃娘娘才做出这等糊涂事!”张妈声音中已然含着绝望。
    只因着她明白,拐卖王妃,轻则将牢底坐穿,重则连诛三族……
    林双儿心中啧啧叹息,想不到叶景恒的威严这么大,那自己敢多次当众和他叫板岂不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这就要看刑部怎么判了。”叶景恒侧头,唤道,“凌萧。”
    一直在屋外候着的人立马前来:“属下在。”
    “彻查此事。”
    “是!”
    见叶景恒对求饶不为所动,与林双儿越走越远,张妈最后颓然坐在地上。
    她断然没想到那姑娘真的是当今三王妃,更想不到传言甚是嫌弃三王妃的三王爷竟然会亲自找上门来!
    这下怕是无力回天了……
    “九王爷,那我先带她下去了。”凌萧指着地上的张妈。
    后者听到凌萧叫叶公子为“九王爷”惊得张大了嘴,手忙脚乱爬到他脚边磕头求饶:“九王爷,九王爷求求您救救草民吧!”
    “张妈,夜路走多了总是要撞鬼的。”叶景云感叹一声。
    “九王爷,您是醉花楼的常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求您救救草民吧!草民就是一时金钱蒙了心啊!”
    “保命的法子倒是有……”叶景云附在张妈耳边轻声道,“但是此事莫要声张,若是让汣陵百姓知道三王妃来了这醉花楼,后果可懂?”
    三王妃来了醉花楼,且不说三王妃会受到什么处罚,没有任何背景的张妈定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一点,张妈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叶景云见她如此上道,赞赏地拍拍她的肩:“不错,孺子可教也。”而后对站在一旁宛若木头人的凌萧道,“把她带下去吧,别打扰我。”
    凌萧注意到房中还有一位姑娘,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属下就不打扰九王爷了,属下告退。”说罢,把张妈一并带走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冷烟徐徐行至叶景云身边,并将一旁的酒递给他:“公子,您要的酒。”
    叶景云接过酒杯,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木盒,问:“方才你将唯一的解药拿出来,就没有想过以后万一张妈为难于你,便没有个保命的东西吗?”
    “都已经进了醉花楼,就已经没有为难不为难一说了。”冷烟倚在叶景云怀中。
    叶景云不禁挑眉问:“你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若公子不嫌弃,冷烟当可……”
    冷烟还未说完,就被叶景云推开:“可因着我的身份?”
    冷烟低头不语。
    “你不爱撒谎这点倒是不错。”叶景云整理身上的衣物,冷声道,“只可惜我不喜欢趋炎附势的女人。”
    “公子……”冷烟急唤出声。
    可回复她的,是叶景云果断离去的背影。
    醉花楼外,断雷看到叶景云从楼中出来,却迟迟不见另一道身影,着实奇怪:“爷,今日您不带冷烟姑娘出来玩了?”
    叶景云睨了他一眼,执起折扇拍了一下他的头:“你不觉得昨日的沉香姑娘更美一些吗?”
    断雷觉得甚是有理,而且自家王爷眼中女人如衣服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又道:“爷,方才三王爷和三王妃也从楼里出来。”
    “那正好,等会去三王府取三百两银子给冷烟,就说是王妃今日的药钱。”
    “那爷,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您有何打算?”
    闻言,叶景云顿住脚步,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啪”一声折扇打开,启唇只道:“回府。”
    而另一边,林双儿被叶景恒强行拽上了轿撵,两人相对而坐,互不理睬。
    汣陵行宵禁,街边除了几盏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线便了无其他生气,轿内也一派安静。
    “吁!”轿外车夫勒住马儿,轿撵稳稳停在三王府门口。
    一路假寐的叶景恒当即撩起车帘下车,林双儿紧随其后。
    刚下车阿玖便跑到她跟前,小声诉道:“小姐,王爷下午来梅苑找你,所以露馅儿了……”
    林双儿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她,安慰了两句,小丫头当时肯定也心慌吓得够呛。
    没料到,她准备往梅苑方向走时,叶景恒眯了眯眼:“跟上!”
    没办法,林双儿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叶景恒身后,直至正厅。
    “事实的真相你已经知道了,我不过就是出府散散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出府散心?呵,散心散到差点给本王戴绿帽子?”叶景恒轻笑一声,端的是嘲讽之态,“你可知本王今天为何去梅苑找你?”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林双儿小声嘟囔。
    “你倒真有点自知之明,那你且好生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一张白纸展在林双儿面前,纸上用黑墨描画的女子,双眉弯弯,杏眸含春,嘴角含着笑意,甚是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