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她被她的驸马抱出来,浑身汗湿,腰酸腿软,湿淋淋的躺在他怀里,就像一尾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与之相对的是,抱着她的男人步子矫健,气息沉稳,在楼宇间从容不迫的隐秘穿梭。
    秦月莹望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昏昏欲睡。
    她本该生气的。
    又小又黑的地方,底下又那么硬,躺一会儿就够让她不适的了。
    眼前这个人,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不由分说就把她拖进去……这样,那样?
    如若这次不略施小戒,岂不就是壮了这狗东西的胆?
    可若真要惩罚起来,她……
    秦月莹其实问心有愧。
    算算日子,他们成亲的时间已将近四年了。
    这四年里,只要是他在京城的日子,从来对她任劳任怨,一丁点脸色都不曾有过。
    秦月莹曾一度怀疑,这个男人是没有脾气吗?
    而她知道,他是有的。
    秦月莹见过他的一些手段。
    可越是见过,看着他低眉顺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秦月莹心里就越是不安。
    她想捉弄谁,作践谁,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偏偏这个人是凤将军。
    秦月莹永远忘不了他的那种眼神。
    那一天,她想了个作弄他的新法子。
    她脱了罗袜去踩凤关河的脸。
    可怜见的,他身上还披着沉重的盔甲,听到她的召请,连卸下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赶来。
    踩上去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她的驸马应该是很生气。
    眼尾通红,呼吸急促,紧紧攥起的双手摆明了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他忍得好辛苦。
    额间都冒汗了。
    秦月莹似乎闻到一点奇怪的汗味,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变得有些奇怪。
    可那时的她觉得自己和离计划将成,只是急急忙忙的提出更加无礼的要求。
    最后她还是大失所望。
    凤关河并不接招。
    他甚至按照她的要求一一做了,生涩蠢笨又克制。
    随后喘着粗气,满头热汗的盯着她看。
    黑漆漆的眸子像起了一层雾,最深最深的地方跳动着一簇晦暗的火焰。
    秦月莹十分确定。
    他一定很清楚她的目的,也一定因这种刁难而恼极。
    如果这场莫名其妙的亲事是一道枷锁,锁住了他们两个人。
    凤关河一定是比她更难受的那个。
    只要她的迁怒一日未消,他便只能戴着镣铐,用最谦卑的姿态跟在她身边,做一块失了灵魂的木头,一只折了翅膀的雄鹰。
    家国英雄,心甘情愿沦落至此。
    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勾起一点点她的怜悯,虽然只有沙粒大小。
    时间却能让这沙粒大的情愫渐渐堆积。
    乌飞兔走,秦月莹知道自己大抵是推不开他了。
    一阵夏风穿堂而过,将秦月莹吹得清醒了些。
    凤关河默不作声的抱紧了她,假装没注意到怀中人儿变了几变的奇怪眼神。
    直到她起了贪凉的心思,偷偷将半掩在胸前的布料又扯下去些,凤关河才不得不去看她。
    “穿好了。”
    他眉眼间颇有几分无奈。
    秦月莹才不听他的,反而将那块被他撕到变形的肚兜又往下扯了扯。
    月光洒来,峰峦间的阴影清晰可见。
    同样清晰的,是上面青青紫紫的吻痕,与靠近乳晕处的淡淡牙印。
    凤关河看着贴在她脸上的湿漉漉的发丝,抿着唇,眼中的无奈转为心虚。
    “抱歉,我……下次,一定不在让莹莹不舒服的地方。”
    是吗?这就想着下次了。
    秦月莹心底不屑的冷哼着。
    可这份情绪表现到脸上,便成了一个十分倦懒的哈欠。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京城也不必设什么兵马司了。”
    撂下这句绵软软的狠话后,她不自觉的朝着男人温热的胸膛靠了靠,却又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嘟嘟囔囔的道:
    “反扑主人的贱狗就该阉掉。”
    凤关河干咳两声,并不接她的气话,只是偷偷在心里又给邵鹰记上一笔。
    过了一会儿,她又紧张兮兮的搂住他的脖子: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走路呢?”
    “稳一点儿,稳一点儿……”
    “要……要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