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房间去睡觉。”她拿下了他手里的抹布、
    “可是……”樊云迟疑着,表情看着很为难。
    海丽华立刻就明白了,笑了笑,问道,“你是怕小雨凶你?”
    樊云低着头,并不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海丽华二话没说,拉着他的手,朝着傅雨的卧室走去。
    “别怕,阿姨帮你训她。”
    房间内,傅雨正在换衣服。一推门进去,全部看了个真切。
    樊云的表情完全怔愣住了,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退出房间。
    “妈,你们进来怎么都不敲门的!”傅雨赶忙套上了睡裙,脸颊通红,恨不得立刻冲到房门口,把樊云的眼睛戳瞎。
    “啊呀,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海丽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你从小就是妈妈带大的,什么没有看到过,你现在还跟妈妈害羞啊。”
    “当然不是说您的。”傅雨小声嘀咕了一句,慢慢走到她面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小心明天眼睛又肿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嘛。”海丽华拉着傅雨的手走到一旁,又暗暗瞥了樊云一眼,才对着女儿说,“你这丫头从小脾气就不好,总喜欢凶别人。现在有了男朋友,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要学得温柔一点,否则很容易把人吓跑的。”
    傅雨冷冷地瞪了樊云一眼,脸上却挂着微笑,拉着海丽华的手,往门口走,“好啦,妈,我知道了,您快点回房间睡吧。”
    “行了行了,妈妈有分寸的。”说着,拉着樊云的手,放到傅雨的手上,把他们推进卧室,道,“你俩也早点休息,不许再欺负小樊。”
    傅雨看着自己和樊云相握的右手,眼神简直可以发出冷电一样,可面上不敢直接甩开他的手,而是回握着,让老妈放心。
    “知道了。”傅雨露出害羞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吧,我和他之间,不是什么欺负,就是一种小情调而已。”
    “哦哦,原来是这样。妈妈明白了,那早点休息,妈回房了。”海丽华把两人塞进房间,关了门,但不急着走,而是靠在门上偷听屋内的动静。
    傅雨在关门的瞬间,使劲捏住了樊云的手,可以清楚听到他手上骨头相磨的声音;另一只手在这个同时,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因为疼痛叫喊出声。
    唔……
    樊云闷哼了一声,转身将她扑倒在床上,用力挣开她单手的钳制,将她双手按在床上。
    “阿姨正在听墙脚呢,所以光有我的哼哼声不行,你也必须配合一下。”
    ……
    ☆、087 她有问题
    傅雨被他按在床上,美目嗔怒,屈膝攻击樊云,想把他直接撞开,却反被他按住了膝盖,紧接着大手朝她背后一抄,将她整个翻了个身。
    “臭鸭子,你想干什么?!”
    傅雨的声音很低,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慌,反手想戳他的眼睛,樊云却单手按在她的后腰处,笑看着她张扬舞爪,想要抓他脸的样子。
    真的是只有在紧要关头,才能看清楚自己短处。
    傅雨第一次痛恨自己长得矮,以至于手太短了。如果长一点,就可以打到他了。
    “现在大呼小叫的话,刚才的戏可就前功尽弃了。”樊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戏谑,见她勾腿,连忙反身坐下,抓着她的脚踝挠脚心。
    啊……
    傅雨一下子叫出了声,紧接着就是想忍都忍不住的笑声。
    “樊云,你混蛋!”
    她刚骂了一句,脚心的学位猛地刺痛,又让她大叫了一声。
    房门外,海丽华听着屋里的动静,除了喊声,喘息声,还有床板“吱嘎吱嘎”的声音。
    这可把她乐坏了,心想着过年一定可以请人吃喜酒了。
    樊云听着门口的动静,又看着傅雨狼狈的表情,嘴角的笑容越发深邃了。
    “臭鸭子,你……”
    “嘘,不弄出一点动静,阿姨不会回房间睡觉的。”樊云俯身凑到她耳边说着,在她挥手想要打他的时候,又先一步远离。
    “就算这样,你也太过分了!”傅雨低吼着,用力挣了一下,说,“放开我!”
    “你想前功尽弃吗?”他知道海丽华已经不在门外,但并不打算就此放开她,毕竟之前他在漆黑的寒夜中走了大约半小时才拦到车子回来。
    就这样的恶习不教训,以后他就算有几条命都折腾不起。
    傅雨用力抿着唇,不发一言。她当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海丽华揭穿自己撒谎。可是,也不想由着樊云安排。
    她拧着眉,脸上的表情是怒不可遏的,但手脚却慢慢放松下来,似乎是接受了他的方法。
    樊云注意着傅雨整体的情况,知道她很生气,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总算是散了,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道:“呐,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才会挠你脚心的,不许伺机报复,否则我立刻就告诉阿姨,你让我假扮男朋友骗她。”
    “你敢!”
    “你打我,我就敢。”他好像是吃定她了,清楚她不会让海丽华知道事实真相。
    傅雨长长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笑容很假,但是努力表现着自己的宽容大度,说:“放心,我不打你。”
    “真的?”樊云还是有点担心,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做得有点过了。
    傅雨微笑点头,“我保证。”
    “那我放手了。”樊云这话的时候,依然观察着傅雨的表情。
    谁知,他刚一松手,傅雨就揪住他的衣襟拽到面前,眼神冰冷慑人。
    “呐,说好的,不能动手。”他连忙强调,很怕自己变成猪头。
    傅雨微微扬起唇角,说,“当然,我没想揍你,只是请你打地铺休息!”说完,手上猛地使劲,把樊云从床上推到地板上。
    这一屁股坐下去,他摔得不轻,纠结着五官看着傅雨。
    “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傅雨说话的时候,双手按压着手指的骨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没,我去关灯。”
    “开着。”傅雨淡淡说了一句,语调却十分威仪,让人无法违逆。
    樊云朝着床上看去,傅雨已经侧身躺下,不过是背对着他,棉被几乎盖过了头。他也不再说什么,掀开被子睡下,心里却热情澎湃,怎么也没办法入睡。
    这是难得的共处一室的机会。
    他离她这么近,可以清楚听到她的呼吸声,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有够憋屈的。
    樊云抬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傅雨的背影,想起之前她坐在桥下掉眼泪的样子,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回想她和吴廷恩的过往,那个男人对傅雨来说,应该算是特别的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他如期举行订婚晚宴,而伤心落泪。
    但从现在开始,她和吴廷恩将再无瓜葛。她今后的人生,将由他全权负责。
    樊云确信自己可以给她一辈子的爱恋,让她幸福一辈子。
    渐渐的,他的睡意在这种梦幻一般的幸福构想中缓缓升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傅雨很早就醒了,洗漱之后就陪着海丽华去菜市场买了些东西,准备让她大显身手,做一顿好吃的。
    不想,家里的傅凯打电话来催她回去,说是饿了一天,上班都没力气了。
    傅雨知道,这是两老秀恩爱呢,便给海丽华订了高铁票,送她去火车站乘车。
    公寓里,樊云因为昨晚走了很长一段路,睡得又比较迟,所以傅雨起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等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他的脸上,暖暖的,有些刺眼。
    他迷糊地睁开睡眼,想要拿手机看一下具体的时间,表情顿时懵了。
    “靠,真不该相信她!”
    樊云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窘境,双手双脚被绑缚着,面前放着一台风扇。扇叶上稀疏地粘着三根白色羽毛,刚好对准了他的脚底板。
    “艾玛,真记仇,一点亏都不能吃。”樊云低咒一声,立刻想法子挣脱手脚上的绳索。
    这时候,电扇定式装置突然自动转起来,羽毛轻轻撩着樊云的脚底板。
    原本盖在风扇头上的白纱巾被风吹开,露出里面贴着了纸条。
    ——好好享用,不谢。
    樊云就知道傅雨不会转性,女神经想要报仇,第二天也不迟。他的表情哭笑不得,强忍着挠心的痒感,努力解开绳索。
    可是,傅雨打绳结的方式非常专业,长度也刚好是他手、脚、口够不到的距离,压根没办法执行解开。
    手机就放在离自己不远的床铺上,偏偏也是够不着的。
    樊云简直要崩溃了,刚好自己的手机响了,只要接听了就可以求救。可是,距离总归差了那么一公分。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脚底板那一波波的痒感,让内心无比酸爽。
    突然,他有了个主意,把被子丢向手机,盖住之后,一点一点往自己的方向扯。虽然每次都拉不动多少,但是反复多次,真的让手机跟自己靠近了。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拿到了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知道是父亲那里的管家打来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回拨,而是打给了bobo,让他过来解救自己。
    火车站,傅雨送海丽华进候车室之前,听了她的再三叮嘱。无非就是让她和樊云好好的,还有过年一定把他带回家。
    傅雨为了顺利送她回去,不管她说什么,全部都点头答应了。直到把她送上车,才算是松了口气。
    离开火车站的时候,她本想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当是舒缓一下从昨天开始紧绷的情绪。可是,车站顶部的电子大屏,循环播放着吴廷恩和蓝梦琪的订婚照片,似乎是蓝氏珠宝特地用他们的照片宣传婚恋旗下的首饰。
    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做广告,算是不错的构思,尤其郎才女貌,比启用明星代言更有效果。
    傅雨原本不想关注吴廷恩的任何消息,偏偏整个a市都是这样的广告和他们订婚的消息,让她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不可能。
    算了,不喝咖啡了,回家睡觉。
    她心里做了决定,转身往公交站台走去。可是,生活中的事情,有时候就是你越想避开,但越会直愣愣地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不得不选择接受。
    傅雨还没有到公交站,就看到了公交广告,同样是蓝氏珠宝的。而且,还清楚地打上了他们的订婚日期。
    这时,她忽然意识到,那日子刚好就是今天晚上。
    “强行洗脑吗?”傅雨小声呢喃着,长舒了口气,走到站台上等车。
    十分钟过去了,车子还没有到,她的手机却响了。低头看着屏幕显示,她有了迟疑。可最终,还是接听道:“三哥?身体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的,对话中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冷沉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