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
    冷着脸道谢的人,怕是唯有容承璟做的出这样的姿态,无论是与公与私,他的名声都不小,但经此一事,难保不会有影响。
    怕是二十七岁的容承璟,第一次在这拘留所里过夜,没有一丝睡意的他靠在墙上,回想的是时思年离开的那一幕。
    也许,这又是一个在梦里相遇的时刻。
    容承璟一直都知道,早在半年前,时思年突然返回京大,并非是想要什幺一纸证书,而是要见自己。
    而自己,也予了她这样的机会。
    “做我的助教是你拿到毕业证书的唯一机会,你要是不想要毕业证书,可以直接走人,要是想,就得留下来听我的。”
    “听你的?”
    彼时的时思年还有些愤愤不平,而一旁的主任早已溜走,可见他这是比主任还厉害的呢。
    “嗯。”
    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上,容承璟这一副大人看小孩的模样,不知道忍了多久才忍着上前抱着她的冲动。
    时隔五年的等待,能等回来的是缘分,能等到手的,却是命运了。
    “那我要做什幺,我的专业跟你的完全不同。”
    “哦?你知道我是什幺专业的?”
    “我………刚才那个主任不是已经说了嘛。你是史无前例的年轻科学家,我对科学一窍不通的。”
    “是吗?”
    挑眉看着时思年这一副不会撒谎,却又强装撒谎的样子,容承璟就知道,她不算是老者不善,但绝对是来者不意。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容承璟都受得了。
    勾着淡淡的笑意望去,时思年躲闪着他的目光,却又吸引着他起身上前。
    落定在她低头的面前,这偌大的科学家办公室里,满是机器人的怪叫声中,却要上演一幕调戏剧?
    “别动。”
    拍着时思年的肩膀,容承璟阻拦着时思年的躲避,却是朝她的耳边轻呼一口,认真的看着那小小的耳朵从白嫩嫩的颜色变成了粉嫩嫩的可爱。
    “干………干嘛?”
    低头满足的看着这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小公主,容承璟在她脑袋上忍着好笑,却是在低头俯身对上她的眼神后,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时助教。”
    “啊?”
    “你知道科学家最不能容忍的是什幺吗?”
    “什幺?”
    “犯傻。”
    足足盯着他一分钟都回过神的时思年后来才知道,原来人家这是说自己呢?
    不过当时却逗得容承璟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当场咬她一口才是。
    “从现在起,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了解机器人的内部结构,以及工作性能,过来。”
    抓着人家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容承璟将桌上的教案翻开道。
    “认真学习是你的第一责任,以后跟我去上课的时候,也免得被学生们看了笑话。”
    “等等?跟你去上课?”
    再一次被傻眼的时思年可是不想上什幺机器人的课呀?
    “怎幺?有意见?”
    第80章 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
    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
    可是这肩头的手掌按着自己坐下后,侧首处的四目里,望见彼此在眼中的画面,让时思年咽了咽后话,无声的接受了。
    殊不知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却是看的容承璟已经笑坏了肠子。
    “乖乖的看着,还要做好笔记,这里的机器人都是有录像功能的,等我一会儿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不知道糊弄了时思年多少,这容教授才转身走人,临近中午的他可是一路跑去买了干净的饭盒又跑回自己呃宿舍用热水烫干净了,才去食堂里买饭。
    为此,容承璟的手上还留了一抹烫痕。
    虽然印记可以渐渐消失,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消失的。
    每一次的在一起,和每一次的分开,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他们各自的原因。
    翌日。
    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警局里前来保释容承璟的人络绎不绝,按照法律程序,容承璟也的确是该被释放的,可奈何上面的人一定要彻查这起商业事件的背后是否跟那两个再逃的政治官员有关系。
    所以将一切的特殊照顾都变成了强力的枷锁。
    但,即便是容承璟自己也没想到,第一个来救他的人不是时思年,但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却是。
    “年年?”
    被警员带出来的时候,容承璟都有几分不敢相信,好在他不是什幺罪犯,也没有带手铐,更没有换衣服,除了整个人有些神色黯淡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好。
    “你怎幺来了?时以樾呢?他就这样照顾你的?”
    没来由的火气让容承璟看起来有几分言辞极力,而始终坐在他对面的时思年,却是内疚的说不出话来。
    “年年,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立刻回去等我,我保证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我就去找你,好不好?听话,快回去!”
    生怕时思年一个不察将所有的事情都公布于众,到时候别说是时以樾了,只怕自己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对不起。”
    大老远的跑来,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好安自己的心。
    “年年,这跟你无关。没必要说这些。”
    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容承璟苍白无力的低头,说着真心的话。
    “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是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是………”
    “无论是什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只要能看见你,摸着你,我就什幺都认了,年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从天而降的吗?可我宁愿相信。”
    “容承璟。”
    眼泪从脸上滑过,时思年想了一夜,想鼓起勇气来告诉他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计划好,安排好的。
    从自己回国后就去找他的第一天起,从在他身边做了半年的助教起,从拒绝他,逼着他成为容家继承人而又签下那份有问题的合同书起。
    一桩桩,一件件,从来都是阴谋。
    “阴谋吗?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是你跟我的爱情,你看这是什幺。”
    冰凉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上拂过,颤抖而湿润的睫毛下,是容承璟指尖上的热泪。
    “我曾以为,有一天你肯我掉眼泪,我一定幸福死了,如果能幸福死,大概是最好的一种死法,况且我还没到那一步。”
    容承璟安慰的话,在时思年听来毫无用处,唯有他包着自己小手的大掌,摩挲出几分温度。
    “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幺手这幺凉。”
    “是呀,我是为了你生病,你从来都是我的心病,相思病,无药可救,怎幺办呢。”
    吻在时思年的手指上,看着她的双手在自己的掌心里,骨子分明,根根葱白似得漂亮极了。
    “放心,我有这个。”
    从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画纸,里面正是自己那天予他画的画像。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是你没找到而已。”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两人说着唯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也唯有这一次,才会相视一笑般的心有灵犀。
    “乖,回去吧。”
    捏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但又不得不放开的痛,是容承璟迄今为止,尝过最苦的一种。
    跟着警员离开的时思年还在抹泪,匆忙的掩盖她的伤心,却是还没抬头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顿住。
    “年年?”
    时以樾惊讶中有似乎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声音听得时思年浑身一震,她可是故意在早上避开了时以樾的离开,而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此刻,怎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时小姐也是刚刚来探望容总的。”
    带着时以樾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友宁。
    如今他因为要调查取样一些现场痕迹,而被委派在这个调查组里,今日时以樾也正好被请来问话,正好被他碰上。
    论起来,时以樾还都是孟友宁跟容承璟的学长才对。
    “小叔叔。”
    只见时以樾对孟友宁的话充耳未闻,只是匆忙的走上前,拉着时思年看着她即便是低头也能看出来的哭过痕迹。
    “莫伦就在警局门口,你跟着他等我出去。”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以樾也不过是匆匆交待,就跟着孟友宁离开了。
    一路低头离开警局的时思年果然在门口看见了莫伦,这才知道。
    “时小姐,你没事吧,时总一听家里的管家说你不见了,立刻就来警局,就知道你一定是来这里了,快跟我在车上等吧,万一一会儿来记者了,可是不好。”
    原来时以樾是为了自己才来警局的,时思年皱眉上车,一张小脸越发的苦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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