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徐徐吐吐舌头,“我更关心他一会儿回来冲谁发脾气呀。”
    徐母作势拍拍心口,“可别冲我,我可怕他。”
    婆媳两个相视而笑,徐平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俩,也凑趣说:“有我这个老子在呢,他敢!”
    徐承骁风驰电掣的赶回来,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里却只有个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清粥小菜,他哪里喝得下粥呢,打了两个电话都不接,放下行李就开着车去美容中心接人。
    谁知路上错过了。
    等他再从美容中心杀回来,气势腾腾的推开家门,倒真有几分脾气上面的表情。
    爹妈都在,他耐着性子问:“司徒呢?!”
    徐母看了眼徐平山,说:“你看看!”
    徐平山合了书站起来,笑着摇摇头说回房了,徐母跟在他后头,经过儿子身边的时候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媳妇儿怕你发脾气,给你亲手弄宵夜吃呢!我们上去了,你快去吧!”
    徐承骁也知道自己七情上面,急切的都快失控了,可怎么办呢?回来路上就想了她一路了,到家没能马上见着她,简直抓心挠肝的。
    大步走进厨房里,扑面暖暖的饭菜香味,他饿了一天的胃一抽,再看他的新婚小妻子系着围裙正在忙活,听到他脚步声转身看过来,对他嫣然一笑:“回来啦?”
    胃上面那个地方狠狠的也抽了一下。
    徐承骁大步的走过去,还没走到她面前就伸手去抓了她,紧紧按进怀里抱住。
    “司徒……”他叹了口气,心满意足的。
    **
    司徒徐徐昨天给老太太做素馅饺子吃,饺子皮擀多了一份存在冰箱里,又有今早送来的新鲜荠菜,来不及剁鲜肉了就切了一块上好的熟火腿,切成丁,拌在绰了水切细又捏干水分的荠菜里,用胡萝卜丁炒了几个鸡蛋,再加一点甜豌豆和甜玉米粒,拌好了馅料立刻包了十个下锅煮,一边盯着一边再包。
    徐承骁过来抱她,她支着双手,低声叫:“我手上脏!”
    可他反而更要把她手拉起来,放在唇边亲昵的吻了一下。
    “好香!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半个月没见,司徒徐徐很想他,此时人在眼前,四下安静,便忍不住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眉一扬她立刻脸一热,转身去关火,趁机躲开不看他。
    徐承骁喜滋滋的贴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颈边亲个不停。
    “好了好了,”她心里滚得像锅里的饺子,“去洗洗手吧,可以吃了。你是不是赶着回来路上都没好好吃饭?”
    徐承骁一天就啃了个面包,确实饿得厉害,洗了手等在餐桌边,没一会儿上来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饺子,夹起一个咬一口,新鲜荠菜特殊的香气与火腿扎实喷香的口感融合在一起,嚼一嚼又尝到熟软豆子的甜甜味道,实在是美味极了,一口气吃完了十个,舔舔嘴唇,可怜巴巴的喊:“老婆!没了!”
    司徒徐徐转身想笑骂他一句,却看到徐平山背着手正走进来,连忙叫:“爸爸!”
    徐平山笑着对她点点头。
    徐承骁连忙站起来让到下首位置去坐,徐平山坐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儿媳妇:“饺子有多的吗?太香了,我在楼上闻着都看不进书。”
    司徒徐徐连忙说有的!
    没一会儿徐母也下来了,后来老太太都出来吃了两个,感慨的算一算说徐家大概有二十年没有这样一家人团团坐着吃宵夜了。
    徐承骁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媳妇儿,特别自豪的挺挺胸,对徐平山挑了挑眉,徐平山知道他什么意思,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
    **
    大人们吃完聊了一会儿天,各自回房里了,司徒徐徐把碗筷收拾了泡在水池里,徐承骁翘着腿坐在桌旁欣赏她做家务的模样,等她一摘围裙,立刻站起来跑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往楼上去。
    夜深安静,司徒徐徐不敢叫,搂着他脖子直捶他,徐承骁得意的低低笑,几步并作一步的上了楼,踢开房门走进去,把她抛在床上,压上去猛的一阵亲。
    “别闹了!”司徒徐徐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满面通红的推他,“你还没说呢,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徐承骁抵着她额头磨她鼻子,一边与她亲昵,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告诉了她调动的事情。
    司徒徐徐神色渐渐不对起来,最后用力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皱着眉问说:“徐承骁,这事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保卫团不好请假,景泽有女朋友要追所以不能去,我反正已经砸你手里了、你去哪里都不用担心了是吗?!”
    徐承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一头雾水,脱口而出:“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意见?”
    司徒徐徐本来只是生气他连知会自己一声都没有,这下可好,真生气了,拎过一旁的枕头就砸他脸上。
    “你今晚一个人睡!”——
    作者有话要说:下注了下注了!一个肯唧唧赌骁爷今晚是不是一个人睡的了!买定离手了!
    ☆、33第三十三章
    徐承骁挥手扔开枕头,坐起来一把拽住她,“我这刚回来,你让我一个人睡?”
    她甩手推了他就往外走,“你怎么睡是你的事,我没意见。”
    徐承骁知道惹着她了,可又拉不下面子低头认错,她往外走他就跟着,哄了一路她还是板着脸,走到走廊最里间的书房,“嘭!”的甩上门。
    徐承骁差点被拍扁了鼻子,不满的敲门:“开门!”
    里面没声儿,他又敲了一阵,烦了,扬声威胁里面:“差不多行了啊!再不给开门我踹了!”
    “滚!”里面的人也火了,隔着门喊。
    他们动静有点大,徐母在楼下听着不对劲,披了件衣服走到楼梯口听,听到儿子在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怎么愉快似地,便走上来问:“承骁?怎么了?这么晚了不休息,站在这里干嘛?”
    徐承骁不好说和您儿媳妇闹别扭呢,“哦”了一声,说:“想进去拿本书来着,房门锁好像坏了。”
    “几点了还看书?快回去休息!徐徐呢?”
    徐承骁斜了眼那扇倒霉的门,提高了声音说:“房里呢!”
    徐母没察觉异样,叮嘱了两句下楼去了。徐承骁等她走了一会儿,又拍门:“你再不开门我可走了。”一路想着她、归心似箭的赶回来,她还耍脾气,徐承骁憋屈的厉害。
    书房里司徒徐徐其实就站在门边,心里还是生气,心想数到二十再给他开!
    等她数到二十,板着脸开了门,门口却空无一人。
    司徒徐徐怔了,随即气得头发晕——徐承骁!掰不过你这臭脾气,我跟你姓!
    **
    这一夜司徒徐徐都没睡好,早晨朦朦胧胧听到他关门下楼的脚步声,她坐起来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却没有往这边来,反而渐渐听不到了。
    她再也睡不着,可也不愿起来弄早餐给那家伙吃,蒙着头赖在床上到平时的点。吃早饭的时候,徐母看着儿媳妇的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关切的问:“怎么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司徒徐徐哼唧了两声,说不出个所以然,徐母看着她以为是羞涩,顿时以为是徐承骁折腾了她一夜,招招手叫人给拿杯黑豆黑米打的豆浆来给她。
    这道豆浆是滋阴补肾的,被误会了司徒徐徐,脸低得要埋进碗里去。
    徐母温和的说:“徐徐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打电话去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休息,要不你们两个出去走走也好。”
    一旁沉默用餐的徐承骁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
    果然,司徒徐徐低着头说:“这两天手头事情多,请不了假。”
    徐母一愣,片刻谁也不说话,她只好说:“……那你们自己安排吧。”
    司徒徐徐飞快的应了一声,站起来说了声吃饱了,上班去了。她一走,徐母问儿子:“怎么了?昨晚上闹别扭了?”
    徐承骁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他从小到大,自己的事情做什么决定,连徐平山夫妇都不能左右他半分,所以那句“那是我的事”才会脱口而出,其实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知道她生气了他也跟着去哄了,还要怎么样?
    这丫头脾气怎么那么大!
    吃完早饭,徐承骁陪老太太练了一会儿,回到楼上房间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干嘛,打电话约人出来聚,孟青城关机,沈远的秘书说沈副省长今天有十二个会议,言峻倒是接了,徐承骁问他在干嘛出来玩吧!
    “不了,我做早饭呢,一会儿要送辛辰上班。”
    徐承骁受不了这个妻奴:“那约下午,马场见!”
    言太子笑得温柔而讽刺:“情人节骑马?和你?”
    徐承骁一愣,就听电话那头远远一个女声在叫:“言峻!我要迟到了!你在干嘛啦?!”
    太子顿时连多和他说一句再见都未曾,挂了电话伺候娇妻去了。
    徐承骁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一阵,渐渐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情人节,辛辰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享用丈夫亲手做的早餐,他家司徒徐徐被他气得黑着眼圈上班去了。
    骁爷那颗百折不摧的铁血心啊,原本就像一片寸草不生的土,此时破冰而出某种嫩生生的小芽,从坚硬的土地里一点一点冒出嫩嫩的芽尖。
    那种感觉奇痒,恨不得伸进去挠两下,却又必须小心翼翼的屏气忍着,怕自己一个喘气大力都会把这种陌生又新鲜的感觉吹跑。
    算了!徐承骁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向自己老婆低声下气,也不算丢人!
    **
    司徒徐徐也是到了办公室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有同事捧着男朋友送的玫瑰花来上班,眼角眉梢遮不住的甜蜜意味。
    大学时候的一个男朋友情人节在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示爱,司徒徐徐觉得丢脸,第二天就提了分手。明明是不爱这种世俗浪漫的人啊,今天看着那姑娘幸福的神情,却羡慕的很。
    谁想到羡慕了没有多久,门卫上送进来一大束的玫瑰花,九十九朵,好大一捧,门卫阿姨笑眯眯的放到司徒徐徐桌上:“司徒老师,是你的。”
    顿时同事们都围过来,啧啧称赞,徐承骁的电话分秒不差的打了进来,司徒徐徐心里甜蜜,态度自然变得很好:“还以为骁爷铁骨铮铮,才不会玩这种罗曼蒂克呢!”
    徐承骁心想这小妞还算上道,打个电话给她就不生气了啊:“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下班我来接你。”
    “恩!”司徒徐徐抱着花,满足的说:“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电话那头挑着眉正露出得意笑容的男人,顿时黑了脸,语气不善的问:“什么花?你今天收到花了?”
    司徒徐徐以为他逗自己玩,从花束里抽出卡片,正要念出来笑他两句,打开卡片看到那落款,顿时呆了。
    不是徐承骁,是一个学生家长的名字。
    是大班一个小朋友的单身爸爸,那个班以前韩婷婷教的,韩婷婷嫁去c市的时候司徒徐徐代了几天课,有个小朋友总是最晚一个被接走,她就陪着等,几次下来和那个清俊沉稳的孩子爸爸聊过几句。
    没想到会送来这样一束爱意热烈的红玫瑰。
    她不吱声了,电话那头,徐承骁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司徒徐徐,你现在哪儿也别去,待那儿给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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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离得不远,徐承骁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司徒徐徐去大门口领他进来,他拎着个漂亮盒子从车上下来,穿过马路直直向她走过来,揽了她往里走,问:“花呢?送花的人呢?!哼!难怪非吵着上班了!”
    司徒徐徐懒得理他,抓了肩膀上的手扔掉,他捏着她脖子把她扯到怀里,一条胳膊牢牢夹住了,哼了一声。
    小操场上正玩滑滑梯的小朋友看见两个人动手以为是玩游戏,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喊:“司徒老师好!”
    “这个叔叔是司徒老师男朋友吗?”
    小孩子仰着纯净的眼睛,徐承骁不得不松开挣扎不已的人,心有不甘,他俯□对小家伙们声明:“叔叔和老师已经结婚了!”
    “结婚!”小朋友天真的问:“就像我爸爸妈妈一样吗!那你们的宝宝呢?”
    徐承骁乐了,回头看向妻子,司徒徐徐嫌他教坏孩子,推了他往办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