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名字签在一张纸上,就由这么两个签名将两人一生一世都捆在一起,生死不离,没来由让人心颤。
    宁见景深吸了口气,欲盖弥彰地讥讽他:“那你先让同.性.恋婚姻法通过法案吧,想得美你,一支笔就想让我签字,做你的春秋大梦。”
    荆修竹光是笑不说话,宁见景忽然反应过来,“好啊,老东西你可真不要脸,我说你怎么非要带我回去,还让你妈认我做干儿子,原来你是打的这个算盘!”
    “反应过来了?”荆修竹眸底含笑,握着他手腕,在掌心里揉了揉。
    宁见景的手心很软,养尊处优的一点重物不拿,细细软软的像是奶猫肉垫,让人爱不释手。
    “以后想带我回家的时候,让你妈开口是吧,我就不好拒绝了对不对?”
    荆修竹太会算计人了,宁见景觉得自己的心计已经够深沉了,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算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抽不了身了。
    “没大没小,什么你妈我妈的,那是咱妈。”
    宁见景觉得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再这么下去,他会被荆修竹彻底忽悠住,再跟他接吻也说不定。
    他及时克制住,打了个呵欠说:“困了,回去睡觉了。”
    荆修竹这次没再拦着他,“嗯”了声,将他从桌子上抱下来,说:“回去吧,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就多睡会,那几天照顾我辛苦了,改天陪你喝酒。”
    “你不走?”
    “我再看点东西,马上走。”荆修竹敲了下键盘,屏幕上亮起比赛录屏,刚才他就在看这个。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他只是睡不着,心里又想着宁见景,想找点事情来做做罢了。
    “荆修竹。”
    “嗯。”
    “林述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荆修竹一顿。
    宁见景问完就后悔了,林述的事情牵涉甚广,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问出来是给荆修竹出了一个难题。
    他知道荆修竹喜欢自己,这就好像是让他做一个谁重要,或者是掉水里救谁的问题,无趣且无理。
    “我随口一问,走了。”宁见景转过身,朝身后摆了下手:“你早点睡觉,我可不想再救你一回,医院的沙发太硬了,躺的骨头疼。”
    他说完,没有再回头,荆修竹却忽然陷入了沉思。
    训练室里灯光依旧,却平白好像冷了一些,照在墙上地上白生生的刺眼。
    他坐在椅子上,屏幕上的比赛在一点点的播放着,他的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一遍遍地回想刚才他离开前的那句话。
    他是有话想问,却没问出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荆修竹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心尖没来由地一跳。
    褚姣。
    她一般没事的时候不会打电话来,而且六年了从来没有在半夜打过电话来。
    荆修竹接起来,“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褚姣的声音难掩激动,隔着信号隔着电流荆修竹都能感觉到她声线的颤抖,“我找、找到了!”
    “谁?”荆修竹猛地坐直身子,掌心瞬间握住掐紧了,沁出一层薄汗来。
    “林述,我找到林述了!”褚姣激动地像是倒豆子,语无伦次地说:“我找,不是,昨天我跟一个朋友去沿江市做义工,顺便给他们整理一下资料。我们刚刚打算走了,我顺便,就把林述的照片给他们看,有一个老先生说,他见过!”
    荆修竹牙齿不自觉要紧,下颚线条绷得死紧,锋利的像是一柄利刃,口中吐出的话,也硬的像是刀削斧凿,“那现在呢?!”
    “他没有进过孤儿院,是有一次被人打伤了在路边奄奄一息,老人救了之后,他说不想害了老人就走了。”
    “然后呢?说重点,有他现在的消息吗?”
    “有有有!”褚姣缓了口气,也激动的浑身发抖,“他被秦城一个姓宁的人家买去了,老人的妻子以前是在他们家做保姆的,名字挺拗口的,叫宁……宁见景!”
    荆修竹手指一僵,心脏仿佛被人拿着一个巨大的烧红了的锤子砸了一下,从心尖到脑海,每一根神经都烫焦。
    脑子里嗡的一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褚姣好像还在说话,远的抓不住,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