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许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顾明哲在海城医院,要是宋佑霖查起来...
    凝思片刻,顾清许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哲明天晚些时候就可以做手术,到时候,我怕宋佑霖真要干涉的话,会查手术记录。”
    陆盛南温声道,“这个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顾清许随即道,“那就麻烦你了。”
    陆盛南做事顾清许还是放心的。
    挂断电话,顾清许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给陆盛南发了一个账号,拎着脚步买的菜,顾清许走回了顾家。
    江茹萍正跷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见顾清许进来,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磕着瓜子。
    顾清许默默洗菜做饭,忙活了一通,才做好了晚饭。
    她人本就疲惫,回来又没歇着,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如果不是明天顾明哲就能做手术的期待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就瘫倒在地。
    撑着疲惫的身体,顾清许回了房间。
    关上门,坐在书桌旁,她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些力气。
    明天既然顾明哲要做手术,那一百万是给程庆荣的,顾明哲还有一大笔手术费等着她要去付。
    她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打开衣橱,在角落里拿出之前放好的铁盒子。
    将铁盒子捧到桌上,打开,原本的存折不见了踪影。
    她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空白了一瞬,相继打开那个蓝色的丝绒盒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脸上的血色尽失,凉意从缓缓从脚底攀升,顺着四肢百骸游离。
    这个铁盒子里装的是顾明哲的手术费,所以她藏得格外严实,现在铁盒子和项链盒子还在,存折和项链没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拿这个项链和存折的只能住在这个家里的人。
    除了江茹萍,她想不到别人,再联想起,江茹萍提过怂恿她投资的事情。
    顾清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胸口微微起伏着,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推开门走出去,顾清许没拿着铁盒子快步走到客厅。
    此时江茹萍正在挑挑拣拣扒拉着饭菜,视线对上顾清许手里的铁盒子,立马心虚低下了头。
    顾清许又不傻,这样的反应,尽收她的眼底。
    她一直把江茹萍都当作顾家的人看,可是江茹萍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她寒心。
    她缓了一会儿,举着铁盒子,盯住江茹萍,问,“萍姨,这里面的存折和项链,你看到了吗?”
    江茹萍咽下口里的饭菜,眸光闪烁,“我,我,我怎么看得到?”
    到了这个时候,江茹萍还在否认。
    顾清许闭了闭眼睛,缓了缓情绪,语气严肃道,“萍姨,你知道你这里放的是什么吗?是明哲的手术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哲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可是现在手术费不见了。”
    江茹萍心中一抖,她也不知道那钱这么急着用。
    可是要是动了这个救命钱,她可真的是太混账了,再怎么说,顾明哲也是她的儿子。
    认定了顾清许拿不出证据,她只得咬着牙不承认,“这钱不见了,也不能说就是我拿的吧!说不定是你忘了,放在哪里也说不定。”
    顾清许被气得一时无话可说。
    她一直把江茹萍当家里人,无论江茹萍待她如何挑剔,她都忍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家里人也会有矛盾,可,无论有多大的矛盾,在大事上他们都是在同一个方向上的,顾家破了产,江茹萍依然没有离开,她以为,江茹萍起码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顾明哲好歹是她的儿子,是一家人。
    这般颠倒是非的话,能从江茹萍的口中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更让顾清许寒心。
    顾清许不再和江茹萍绕弯子,直接道,“萍姨,这么重要我不会糊涂。如果这笔钱你是拿去做什么投资了,现在还有机会,我们先把它找回来。”
    江茹萍见顾清许没有计较,还是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要是承认了这一回,落了把柄在顾清许的手里,以后在这个家,她还怎么站得住脚?
    啪嗒一声,江茹萍将筷子摔在桌子上,面色大变,怒目看着顾清许,“顾清许,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是小偷?”
    江茹萍这种行为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顾清许眸光冷然,“萍姨,这里没有外人,这笔钱是不是你拿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会再追究什么,但是我希望你配合我,把钱要回来!”
    江茹萍脸色涨得比猪肝还红,顾清许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钱是她偷的。
    她这辈子活到现在,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是小偷,她的脸面怎么都挂不住!
    这口气江茹萍咽不下,绷着一张脸,喝道,“顾清许,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顾家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吗?明哲的病会拖到这个时候?这是你欠顾家的,你就是像之前一样出去卖,这钱你都应该凑回来!”
    “卖”这个字眼宛如一根锐利的冰锥,直直插入顾清许的心脏。
    外面的人怎么说她都可以,可是江茹萍,是她认为的亲人,怎么可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家是逃避一切伤害的港湾,不是互相伤害的地方。
    顾清许捏紧了手里的铁盒,钝钝的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了少许,她咬着牙,“萍姨,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干净?!”江茹萍一脸的不屑,“你当我傻呢,你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人,几天不到就能拿出一万多,还能帮明哲付了医药费,存折上还能有十五万,你不是出去卖,谁信啊!你都有这本事了,再去凑个十几万不是吹个枕边风的事情,至于这么咋咋唬唬的吗?”
    顾清许重重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她的口腔弥散,她努力维持着镇定,“萍姨,如果你没有拿那个存折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存折里有十五万?”
    江茹萍猛地被顾清许这么戳穿,一下子僵愣在原地,躲闪的眼神充满了慌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