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柒欢之的帮助下,变成实体人形的可可,臭美的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他有点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脸上属于人类的耳朵,嗯,软软的,没有毛。
    柒欢之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兴奋地狗狗,轻咳了一声:“可可,我已通知小芸小姐,说找到你了,等会我们就带你去花店。”
    人类可可忙点头,如果不是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眼泪汪汪的、在撒娇的大狗狗。只不过变成人类模样的可可年龄和柒欢之差不多大,让人觉得有装嫩的嫌疑。
    齐简乐和陆吱吱也来到柒欢之的房间,齐简乐看到少了两只狗耳却一副憨样的可可,在内心忍不住叹气。
    陆吱吱也不怕可可的模样了,还好心的给他出谋划策。
    “对了可可,你要不要先想个名字啊,等会要见小芸小姐。”
    这可难倒了大狗狗。
    “最好和“nhb”有关联,这样小芸小姐也不会怀疑了。”齐简乐建议道。毕竟可可能维持实体人形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得尽可能的让她相信“nhb”是个有苦衷才不露面的人类。
    “以防万一,给你买了离开塔杭市的火车票。”柒欢之也拿出车票递给可可。大狗狗拿着红色的车票看来看去,一脸枉然。
    柒欢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是个幌子。我给小芸小姐说你晚上就要离开塔杭市,这样的话,你们也可以无所顾虑的告别了。”
    “就叫这个吧。”可可指了指车票上“小别”两个字,觉得还挺应景的。他的执念,的确是想和小主人好好告别一次呢。
    三人没有异议,又开始帮可可策划说辞。给它塑造了一个丰满的人物形象。大学体育老师,三个月前去深山老林支教,通信不方便。这次回来后,想与小芸道别,因为他又要去别的地方深造,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塔杭市。
    这看似漏洞百出的身份,却是在短时间内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
    柒欢之拍了拍眼神有些迷茫的、狗狗的肩膀:“其他都不重要,你只需要不留遗憾的告别即可。”
    可可点点头,把车票放进口袋。他明白,这是一场打着约会名义的最终告别。只要把心意能传达给小主人,它就心满意足了。
    在忐忑不安中,柒欢之带着可可和齐简乐一大早去小芸小姐的花店,而陆吱吱则是“镇守”垃圾街13号。虽然家里还有一个时时刻刻视他为眼中钉的暴躁小少爷,但再怎么样,他也得照顾投食沉迷艺术废寝忘食的中二艺术家。
    离熟悉的花店越来越近,可可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摆,他有些紧张。虽然现在已是人样,但是却很心虚。害怕小主人发现他的异样。
    “别担心,我觉得小芸小姐…只要见到你就很开心了。”齐简乐坐在车后座,安慰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大狗狗:“她不会在意其他的。”
    “我今天的穿着是小主人喜欢的模样吗?”人类可可左拉拉右摸摸,因为小主人最喜欢米黄色,所以他穿了这个颜色的卫衣,搭配深色牛仔裤运动鞋,看起来就是个热爱体育的大男孩。
    “只要是你,她都喜欢。”莫名其妙的说出这话后,齐简乐自己也愣了一下。还好初次为人的大狗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而柒大哥在前面专心开车。
    专心开车的柒欢之,今日出门脱下了青色茶服,换上了一身方便出行的衣服,显得很接地气。
    其实他从后视镜悄悄地关注着齐简乐的一举一动。因为某些事情,他昨晚失眠了。
    乐乐身上的怪异与巧合让柒欢之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柒家规矩多,如果被那群人知道了乐乐奇怪的地方,估计会引来一阵腥风血雨。
    这些天的接触,他相信乐乐是个单纯的孩子,并没有其他接近他们的意图。但是,越是单纯的孩子,越容易被利用。
    想到他查到的关于司琳琳死前的那些资料,和乐乐一开始口中的女孩大相径庭。柒欢之就知道事情变得不简单了。
    而且…其中还牵连到阿望,想到这里,柒欢之的眸子暗了一下。牵扯到柒望的事情,在柒家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不能让母亲他们知道乐乐可以触碰灵魄。这是柒欢之目前唯一能做的。
    正如齐简乐所说,当小芸看到局促不安的人类可可时,什么都没问,眼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女人双手捂着嘴巴,眼角湿润。望着和自己通信五年却从未相见的男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好,我叫小芸。”女人上前,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小别。”可可握住了那只纤细又熟悉的手,没有放开。
    俊男靓女,看起来很相配。
    可可梦想中的约会终于开始了,此时此刻,人形可可与小芸相处的时间不到16个小时。柒欢之也没有再打扰他们,拉着齐简乐回到了车上,但并没有启动车子。
    “介意我抽烟吗。”柒欢之问道。
    “不介意。”齐简乐没见过柒欢之抽烟,这个看起来优雅高贵的柒家大少爷,今天真的很接地气。
    “柒大哥有什么烦恼吗。”齐简乐坐在副驾驶,突然问道。
    柒欢之点燃香烟,笑了笑:“乐乐你还真敏感。”随后伸出没有拿烟的那只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是有点烦。”他轻言淡语道。
    齐简乐没有再追问,透过车窗看向花店。化名“小别”的人形狗狗正在帮小芸小姐打扫花店,少女脸上的红晕让他有些出神。
    “小芸小姐是喜欢“nhb”的吗。”他不太确定的轻声问道。
    “…不喜欢为何拜托我们找人。”柒欢之的回答一针见血,却让男孩更加迷茫了。
    “可她并没见过他真人啊,怎么就喜欢上了?”
    “字里行间,都是喜欢啊。”柒欢之不知从哪变出了那堆承载着五年时光的书信,在少年眼前晃了晃。后者接过书信,沉思了几秒。
    “那可可呢。”齐简乐突然急迫的问柒欢之。此时男人已熄灭了烟蒂,车内还有着未散去的烟味。尽管只吸了几口,却还是让少年轻咳了几下。
    柒欢之眼神悠长的笑了笑:“它啊…自然是喜欢。”
    至于那份“喜”到底是狗狗对主人的眷恋,还是有其他的不能奢望的感情,并无再深究的意义。
    今年是柒欢之正式成为“喜”之守护者的第8年。从18岁以来,他日渐对“喜”的情绪有了不同的想法。并不是主情是“喜”的人,就能快乐幸福一辈子。一切都只是看起来“令人欢喜”。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而情绪则是感情的一种表达方式,所以也是不简单的东西。
    他是柒家大少爷,是他们这代第一位成为七情守护者的继承人,而且还是听起来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主情“喜”的守护者。在别人看来,他的人生一帆风顺,每日都过着喜上颜开的生活。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开始厌倦了这份情绪。
    家里人对他不继承家业的行为很不满,父亲不敢说什么,但母亲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冷嘲热讽。
    似乎守着几家破茶馆的确没有什么前途。不过还好有老二柒震炎在,否则身为柒家长子的他不可能如此欲所欲为。
    然而这次…他又犯了禁忌。
    柒欢之并没有告诉齐简乐和陆吱吱,把灵魄变成人类是一件违反世间规则的事情,尽管只有不到24小时,但也是触犯了禁忌。
    纸包不住火,本家一定会因此惩罚自己,只是时间问题。但希望在此之前,能先帮乐乐解决一些事情。
    柒欢之望向齐简乐,此时少年正在出神发呆。那双原本平静如海的黑色双眸,最近会露出情绪的波动。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少年来讲是好还是坏,但又想到家里那个无法无天任意妄为的臭小鬼,觉得齐简乐有变化应该是好现象。
    他身为柒家大哥,对阿望的很多事情,他都无可奈何。但眼前这个突然闯进他们生活的少年,似乎可以拯救阿望。
    这是一种直觉更是一种期望。
    乐乐,希望你能在阿望找不到路的时候,拉他一把。被欲望操控的人容易迷失,而你却是最好的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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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和受有羁绊的,不过比较复杂,容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