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傅秋伊才缓了过来,虚弱地靠着宋臻,摆手道:“我,我没事了。”
    宋臻却不由她,对季茜说道:“你先回家,小楼借我用用,我送她去医院一趟然后回来,她必须去打狂犬疫苗。”
    一提到被狗咬的事情,季茜自认理亏,何况还有小楼陪着,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你早点回来。”
    宋臻神情软了软,“嗯。”
    于是,小楼把玛莎拉蒂的车钥匙给了季茜,然后开车送宋臻和傅秋伊去了医院。
    望着远去的路虎,季茜拧了拧眉,宋臻不是开的那辆小破车吗?难道是傅秋伊的?
    但刚才那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而且太糟心,还伤了人,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只好咬牙抱着两只倒回去锁车门,却是怎么也不敢将狗放下来了。
    等回到家中,季茜将两只小家伙放在地上,这才甩了甩手。
    她手都快断了。
    两只小的竟然变乖了,没敢捣乱,缩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睁着两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望着她,看上去竟然还有些无辜可怜。
    季茜看了眼墙上的钟,忍住了喝水的欲望,朝它俩走了过来,蹲下身子。
    “毛毛,说,今天为什么咬人?”
    “呜呜……”毛毛竟然哼了起来,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去舔她指向它的手指。
    这不对劲啊?
    要是往常,毛毛犯了错误肯定早缩头了,大错误更是直接躲床底下,今天竟然还敢和她亲热。
    季茜的视线不由得转向哈哈,“哈哈,是你?”
    “嗷呜!”哈哈冲她叫了一声,然后把头扭开了,竟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
    “嘿!”季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真是你?”
    哈哈装死,把头埋进了爪子里,露出了两只小耳朵。
    季茜不禁疑惑,怎么可能是哈哈?
    看了眼左边委屈的毛毛,又瞅了眼右边装死的哈哈,一时间她也有点儿搞不清了。
    但哈哈什么性格,才见了小楼几面都愿意与他亲热,又怎么会去咬人?而且看傅秋伊那样子,显然是被咬得不轻。
    她倒是更觉得是自家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咬的。
    心里叹了口气,她顺着滑下去坐在毯子上。
    “我也不想冤枉你们两个,等宋臻回来了真相就大白了,等他来收拾你们,哼哼!”
    说完,果然看到两只小家伙的耳朵动了动。
    也不管它们是否听懂,季茜转身伸手枕在沙发上,觉得心口闷闷的。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宋臻拿药喂傅秋伊,并且抚着她后背的那个场景。
    两个人分明是开一个车回来的,如果不是她正好遇上,她可能还不知道。
    而且傅秋伊来他们小区干嘛?
    还有,就算是同事,宋臻对她也未免太过了解了吧,似乎对傅秋伊的状况并不吃惊。
    心里不断地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疑问,那些疑问的泡沫扑哧扑哧地翻滚着,酿出了一股浓郁的酸味。
    她真的吃醋了!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门被敲响了。
    一听到动静,毛毛立即翻身站起,一溜烟跑到门口对着门大叫,哈哈也不示弱,跟着狂吠。
    季茜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翻起身来,她刚才竟然睡着了。
    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小楼和宋臻。
    宋臻一把揪住了哈哈,哈哈立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宋臻?”季茜不禁出声。
    “是它咬的人,你别管,等我惩罚了它再说,还这么小就咬人,长大还怎么得了。”
    宋臻的语气分外严厉,季茜看他浑身仿佛笼着黑沉沉的怒意,心没来由一颤,想也没想抓住了他的手,“哈哈不是乱咬人的狗,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你弄清楚了再罚它不行?”
    “你让开。”宋臻这架势,是非要惩罚哈哈不可了。
    而且他的语气,竟然是全所未有的冰冷。
    季茜被他一凶,鼻头一酸,挡在了哈哈面前,“狗是我没看好,要不然你罚我好了!”
    “你别添乱。”宋臻有些无奈。
    然而这神情落到季茜眼里,却像是不想理会她一样。
    想到先前宋臻和傅秋伊挨在一起的亲密劲,想到宋臻那担心的样子,又想到两个人坐一个车回来,那些醋意再也忍不住,酸溜溜地全部冒出来,甚至还夹带了些许火花。
    “我没添乱,如果不是我没看好也不会这样,哈哈是你妹妹留下来的,你打它自己就不会心疼?”
    “谁留下来的都不行,做错了就要罚。”宋臻坚持原则。
    这模样落到季茜眼里,立即变了味。
    “是不是因为被咬的人是傅秋伊,她在你心里竟然比你妹妹还重要吗?”冲动之下,季茜口不择言。
    宋臻望了她一眼,没回话,抹开了她的手,直接拎着哈哈进了门。
    季茜的手被他甩开,急忙站起身来,刚挪动脚步,看着宋臻的背影却再也出不了声音。
    其实刚才那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那一番话,跟个撒泼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宋臻顿了顿脚步,然后进了门,终究没有回头,将门关上了。
    季茜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小楼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说道:“我去看了,伤口真挺深的,好几个牙印,估计得留疤……”
    季茜扭头望向他,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着,哭道:“我知道,我就是……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丑啊?呜呜……”
    “嗯,不过现在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小楼诚实地回道。
    “……”季茜哭得更厉害了。
    其实这事确实是她的不对。
    如果是她家毛毛咬了人,她肯定也要惩罚,而且是重罚。
    宋臻不过和她做了同样的选择,却因为涉及到傅秋伊,她就失去了理智,跟泼妇似的。
    “呜呜,我怎么变成个妒妇似的……”她吸了吸鼻子,望着宋臻家紧闭的房门,一颗心更是止不住往下坠。
    宋臻会不会讨厌她,觉得她也一样的俗不可耐?
    人家傅秋伊被咬了都没说什么,她反而在这里哭唧唧的?
    可是怎么办,她忍不住啊!
    就在这时候,宋臻拉开了门。
    季茜望着突然出现的宋臻,不一留神打了个嗝,随后抽泣两声。
    宋臻头痛,伸手一把将她抱起,季茜还没反应过来,毛毛的叫声就已经被关在了门外,而她被宋臻一路抱着,直接给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妒妇,乖乖地躺着。”他把她放下,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转身出了门。
    季茜一个抽泣卡在喉咙里,满眼都是泪花,脑袋里不住地在想,刚才她朦胧的视线里,宋臻捏她脸蛋的时候究竟是在笑还是板着张脸?
    不一会儿,宋臻回来了,手里多了张温热的湿毛巾。
    他扶着季茜,叹息了一声,然后用毛巾细心地沾着她脸上的泪痕,一边替她擦脸一边说道:“刚刚关门是怕你插手我对哈哈的惩罚,也怕你不忍心,一会儿就去把你的指纹加进去,以后你自己开门进出,好不好?”
    听到这话,季茜不由得揪住毛巾,露出一只眼睛,有些怯生生地望着他:“你不生我的气?”
    “你生气才是正常,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做了让你误会的事。”宋臻扶她坐正,又用毛巾替她擦了擦手,“乖,咱们去洗漱好不好?等洗漱完了我抱着你,全部给你讲清楚好不好?”
    季茜听到这话,一下子扑倒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半晌才说道:“对不……”
    “忘了?”宋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季茜立马撑了起来,看着他道:“我爱你。”
    宋臻笑了起来,直接捧住她的小屁股将她抱起,将人给抱到了卫生间去。
    “哈哈呢?”季茜忍不住问。
    宋臻将挤好药膏的牙刷递给她,“关小黑屋里的。”
    季茜没再说话,安静地开始刷牙,只是间或朝宋臻瞟两眼。
    宋臻给自己的牙刷上也挤了牙膏,陪她一起刷,看她望过来,就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觉得她像极了哈哈小时候,那么黏人。
    望着镜子里两人刷牙的样子,季茜的心情突然就云开雾散一派晴朗了,不禁勾唇傻笑起来。
    这丫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宋臻眼里全是宠溺,忍不住扳过她的脸在她唇角亲了亲。
    “还有泡泡呢!”季茜挣扎。
    宋臻原本只想亲她唇角的,结果看她这样,忍不住撬开了她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季茜不禁皱眉,随后感觉到口腔内清凉的味道并不让人难受,在他的攻势下也情不自禁地回应,仰着头任由他勾起自己的舌头共同缠绵。
    过了好半晌,她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胡子,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讲道:“要死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死了。
    欲火焚身而死!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扑倒宋臻,吃掉宋臻,偏偏这个男人总是在最后关头刹住车。
    “老宋同志,你是不是那儿不行啊?”平息过后,她忍不住伸手隔着衣服在他胸口画圈,开始惹火。
    宋臻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臂一揽,令她紧紧地贴近自己,哑着声音警告道:“别惹火。”
    “明明是你招惹我的……”季茜噘嘴,觉得很冤枉。
    宋臻叹息一声,随后将她身子一转送出了卫生间,“你先去睡,我洗个澡就来。”
    “凉水澡吗?”季茜故意问。
    宋臻想要关门却被她用脚抵住,“洗凉水澡对身体不好,憋久了要出事的,不如我帮你吧?”
    她眼里一派无辜清纯,唇角的弧度却勾人的紧,宋臻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吓得她轻呼一声。
    “怎么帮?”他的声音落在头顶,让她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季茜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却隐隐又有些兴奋和期待。
    她红着脸,然后伸出手去,将头埋进了他胸口,羞怯道:“五指姑娘怎么样?”
    说着,小手已如蛇一般钻了进去。
    宋臻身体一紧,忍不住呻吟出声,惊讶于她的奔放,却又无比欢喜。
    季茜浅浅一笑,推着他,两人旋转着进了玻璃门内的浴室。
    宋臻怕她被绊倒,或者磕着,一边忍受着欲仙欲死的快感,一边伸手护着她。
    季茜力道不稳,抱着他往后一撞,宋臻立即被她压在了墙壁上。
    刷的一下,头顶的花洒喷出水来。
    原来宋臻这一下竟然压住了花洒的开关。
    凉水一冲,两人瞬间清醒了些。
    季茜却觉得刺激,抽了手去拽他的脖子,想要踮起脚尖去吻他。
    宋臻忙着去关水,结果被她压着让不开,被她拽着往下,索性主动抢回了主动权,吻住了她。
    一小截凉水放完之后就是恰到好处的温水,水从头顶洒下,正好落到了宋臻头顶,在浴室氤氲起迷蒙的雾气。
    季茜虽然被宋臻挡着,却依然不敢睁眼,那些飞溅的水珠落在脸上,有些酥麻。
    唇舌纠缠,热水流淌,两人的体温都在不住升高。
    这个吻从唇齿之间转移到脸颊,再到耳后、脖颈,一路流连到她精致有型的锁骨上。
    季茜也不示弱,推开他抱住了他的脖颈,然后轻咬啃噬着他那性感的喉结。
    衣服湿哒哒地挂在身上不舒服,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坦诚相见。
    气温越来越高,季茜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乖,帮我。”宋臻在她的耳畔诱哄道。
    季茜温凉的小手被他带得往下,然后完成了她今天的承诺。
    水哗啦啦的流淌着,奏响了一曲阴阳调和的天籁,遮掩住了那些暧昧羞人的声音。
    这个夜晚,还很长……